第二十六章 天燈(三)(1 / 2)

景故淵拿過她手裏的絲巾整齊的折疊好放回錦盒交給家丁,“就回這東西太貴重,無功不受祿吧。”家丁往金律那看一眼,金律點頭道,“你就照景公子說的辦把東西送還將軍府。”

此時城內四處皆有天燈緩緩升起閃耀奪目蓋過星月光芒,丫鬟們看的神迷意亂心醉於這般壯觀美麗的夜幕。

這千萬盞天燈有多少是載著對皇帝真心的祈願不得而知。隻是今夜在這頗大的一座商戶府宅不少丫鬟遙遙望著隻想千裏之外憑借天燈寄去孝心。景故淵問道,“還有天燈麼?我還想再放一盞為家人祈福。”

金律大方的讓含珠再去取來,伊寒江也拿了一盞,對景故淵道,“若是外公知道我也如一般的婦孺做這樣迷信的事一定會笑破大牙,今晚的事你要保密。”

景故淵輕笑,見她把毛筆抵在下巴下想了好一會,才工工整整在天燈上寫下——

一願外公****真心歡喜笑逐顏開,對孫女更是縱容;二願爹娘和睦親密更勝以往,對女兒更是疼愛;三願北望早日找到凶悍的妻子約束管教不能作怪,對親姐更是尊敬;四願昂兒乖巧聽話,對娘親更是孝順。

這一麵不夠寫了,她又繞到天燈另外一麵把對老頭子和叔叔的“祝福”也寫了。含珠瞠目看著這不一般的祝願,金律更是笑道,“或許我該讓含珠再取一盞來。”

伊寒江道,“我親人多自然祝願也多,人性貪婪我是真本色這麼寫有什麼錯。”

景故淵執著筆第一句願父親壽富康寧寫得極為順暢,寫到第二句時卻是筆尖一頓,凝神片刻才又繼續,兄友弟恭再無嫌隙。

最先放的兩盞燈已經是混進其餘的天燈中再也辨別不出來了,她和景故淵同時鬆手把這兩盞燈也送上天去做伴,卻是在升起高過屋簷時其中一盞突然就滅了火落了下來。

跟在金律身邊的薩馬最先跑了過去,把燈撿起看著景故淵道,“落下來真不是好意頭。”

含珠過去拍了他腦袋,“真不明白公子為什麼要把你帶在身邊,又笨又不會說話,總是得罪人都不知道。”

薩馬小聲喃道,“我不過是說實話,也不見他夫人那盞落下,就他的落了。”

金律對景故淵笑道,“怕是風刮滅的,再重新弄一盞就好了。”

伊寒江把毛筆塞進景故淵手裏,“我剛才就說了,這是迷信算不得準的。湊湊熱鬧玩玩而已,你若是心裏不安,再寫就可以了。”

含珠也是笑道,“是啊是啊,從前也有人放天燈落下來,惶惶不安還以為凶兆誰知接下來幾年家裏反倒是喜事一樁接著一樁。我再去為公子拿盞燈來。”

景故淵微笑看著金律道,“看來今晚我和我妻子二人是要金律你破費了。”

金律也笑,“這些蠟燭和紙張堆在倉庫裏好久了也賣不出去,與其被蟲子蛀了不如物盡其用。”

薩馬突然啊的大叫了一聲,金律側目口氣不好,“又做什麼,若是再不會說話就用線把你嘴巴縫上。”

薩馬伸出手指指著天邊一角,“不是啊公子,那邊的天燈好像都落下來了。”

金律一聽立馬走到薩馬旁邊,順治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不少升到半空的天燈突然就滅了光亮。都知這燈能升起靠的就是裏頭的熱氣,有可能是本身的宣紙黏得不夠好,這才漏進去了冷風墜了下來。

薩馬急呼,“東邊可是住著不少皇親國戚,太子的府邸好像也在那頭。”

金律不見反應,景故淵上前與他道,“你還是去看看的好,千萬別是你給太子的那些天燈出了問題。”這可是給南蠻國君祈福的天燈,想來不必他挑明了金律也曉得其中厲害。

金律點頭麵色凝重的吩咐備車。

金律去了一夜也不見回來,一早倒是含珠來搬救兵。“夫人!”她發上簪了一朵小花,慌亂間就見額前的發絲垂亂,因為是一路跑來的喘息不止。話語裏帶了哭腔,為自己的不中用,“郡主帶了人來鬧事,還動手打人了,我不曉得要怎麼辦才好。”

景故淵安慰道,“你先別急,你是府裏的總管。金律不在便是你主持大局了。”

含珠聞言大大吸了一口氣,穩住了情緒。

伊寒江道,“和輝公主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是臨危不亂的,就你這樣還把她當作目標,不曉得要磨練多少年才能比得上她十分之一。”

含珠低頭,耳上的小花花瓣有些褪了顏色甚至因缺水而發蔫,與人一般無精打采。想來她為金律的事擔憂了一晚,連自己的裝扮也沒仔細。

含珠羞愧道,“景公子和夫人說的對,我真是太沒用了。沒想到公子不在就像沒了主心骨一般,果真平日太依賴於公子了才不能獨當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