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南蠻國主(一)(1 / 2)

景故淵不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也倚到了窗扉上,“國師告訴我不出半個月必有國喪。老皇帝病入膏肓定是藥石無靈才要走旁門左道來借壽,國師是皇帝身邊親近的人,他的話該是可信的。”

所以他不必再等多久了,外公交托的任務很快就要完成,上京除了熱鬧非凡的夜市,其他的也不覺得比皇都好玩多少。就是人性貪婪,最大的收獲和樂趣就是旁觀了卓耶嘛的連番小動作,她則黃雀在後從中搞破壞。

景故淵想了一會,低聲道,“太子和多羅王你都見過,你覺得哪一位更適合做皇上?”

伊寒江道,“這問題我可沒想過,誰有野心又有本事就誰坐龍椅自古如此。”

當年外公權傾朝野俯瞰朝廷內外重臣皆是他一手提拔,其實他若有稱帝的心思要改朝換代就隻剩逼迫皇帝寫一道禪讓的聖旨這一步,隻是那龍椅雖是黃金打造卻是華麗卻不實用坐上去不太舒服,也就隨便誰愛坐誰坐了。

景故淵道,“若是做皇上的胸懷天下心性仁善,那麼便能造福百姓。我雖然不曉得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是否隻能出現在世外桃源,但若是一國之君才德兼備,要使得國富民強並不是難事。”

她走去拿起桌麵上洗好的琵琶果剝皮,這是金律早上送來的,真是鮮甜多汁。她漫不經心道,“你在誇耀你爹?”

他笑道,“我在說多羅王是個好人。”

她把去了皮的枇杷果塞進嘴巴裏,定睛看他。他的慧眼裏有看人的自信,以他的年紀這樣老氣橫秋彷如千錘百煉過的自信還真是不太相符合。

那該是縱觀百態的老頭子在滄海桑田中沉澱下來的觀人入微的本事。

她又是挨近他上下其手,景故淵把她兩手壓製住,喉結卻是滾動了下。

她壞笑道,“好在你裏頭雖然像是老頭子,卻還是有心有力。”

他聽出她話裏的意思,失笑道,“為何你說話總有本事往……那方麵繞過去。”

“因為我臉皮厚咯。”她把子吐了手來連著皮扔到窗外,笑道,“我若是你絕對不會希望是多羅王做皇帝,漢武帝之所以有能力驅除匈奴就是因為文景之治給他打下了條件,國庫充裕。你就不怕若是多羅王做皇帝真是國富民強了就會打你們那邊的主意了麼?”

他道,“若是窮兵黷武先深受其害的會是百姓,而因為你外婆的努力才有的今日也會毀於一旦。我總覺得他必然不忍心看到那樣的景象。”

她索性把整盤枇杷果都端了過來,擱在十寸寬的窗框上,“何以見得?”

景故淵笑道,“隻是沒緣由的就這麼覺得了。反倒是你表哥……”若是換成卓耶嘛繼承皇位他才要擔心他是否有不亞於漢武帝的雄心壯誌,僅僅是南蠻怕是承載不下。

伊寒江道,“你別忘了我們隻是來取回信物,我也算賣了你麵子沒有立馬去取,老皇帝若是知道命不久矣一定會立下遺照。若是眾人都願意按照遺照來辦事免去血戰就算是南蠻有福。但若是那一仗不能避免,你這個異族人算是盡過綿力了,其他的事實在與你無關,你沒必要想太多。”

她剝好了果子塞進他嘴裏,他咀嚼著不再多言。

連著幾日沒在府裏看到金律了。問起含珠她便說是這幾日生意忙碌金律歇在了鋪子裏頭。金律是卓耶嘛的金源算是一張有力的王牌,若是卓耶嘛要有異動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有關的物資都離不開銀子。

她也不曉得自己猜的對不對,但隱隱覺得已是有風雨欲來的趨勢,仿佛就是這幾日了。國師說老皇帝活不過半月,這半月裏他隨時有可能仙遊指不定是哪一天。

這一日與景故淵一塊吃過午膳後她便是打算去赴國師的邀約。景故淵拉著她的手欲言又止,她曉得他必然是不放心她一個去的就怕是鴻門宴,隻是她也不放心他跟著去,就怕真是鴻門宴他會危險。

景故淵並不想做她負累,“身上的毒藥帶著麼?”

她的毒藥和她的人一樣霸道厲害,撒一點便能讓人七竅流血,她故意笑道,“你不是不想我殺生的麼。”

他凝著她慢聲道,“我心中唯一想的是你和我到老,我是想你手下留情畢竟人命貴重,但你的命對我而言更重。你一直道我心軟,其實你哪裏知道我若是心狠也是判若兩人的。”

伊寒江笑道,“叫我自保也算叫心狠麼,等我見過了那人取了信物就走。”點點他的鼻子,“你可要醒目一些,既然國師知道我住在這這裏也未必安全,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就在城門那彙合。”摸著他的戒指又是提醒道,“裏頭的迷藥必要時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