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風雲變色(二)(1 / 2)

景故淵會心一笑。

這般珍視對方的性命比自己的黯淡前程更重要,一直以來這兩人隻以主仆禮數相處,尤其含珠還是個情竇未開一心隻想著怎麼做和輝公主第二的小丫頭,對金律的態度甚至還不如對寒江扮作翩翩公子時那般的殷勤。

景故淵柔聲與他分析,“若是遺照公開了太子知道自己與皇位無緣,他野心太大未必肯就此俯首稱臣就怕會走上決絕,他雖暫時不會對含珠動手,但含珠落在他手裏終究是危險的,為今之計該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金律道,“我不過是個商人,手下根本就沒有兵將。”認識的人裏頭本事最大的就是——他看向伊寒江,隻是還沒看口,她便是猜中他的心思,終究是關心則亂,他而今********怕是隻放在怎麼把人弄出來,卻是近利短視了。

“就算我真潛進卓耶嘛的府裏把含珠帶出來了,她回來一樣要和你麵對這個你惹下的爛攤子。你該想的是一箭雙雕的辦法,既能保住含珠又能確保事後安全的。”

金律怎麼會不知她說來說去無非就是打了一個主意,太子爺若是兵敗如山倒玉石俱焚的走上絕路就怕含珠也會被用來陪葬。“含珠不過就是個小丫鬟,多羅王何等尊貴的人,離皇位也就是一步之遙。即便我真是要拿太子私藏兵器的秘密去做交換,就怕多羅王也未必會為此去救一個丫鬟。”

景故淵想了一會,朝伊寒江攤開手來柔和問道,“東西你可拿到了?”

伊寒江拉了拉衣領,“你可別打它的主意。”這是她伊家的東西終於是完璧歸趙,她可不許在這任務已經結束的關鍵又是橫生枝節。

景故淵淡定的走去從衣櫃裏拿出當初兩個麵人混作一團了的彩色麵團,定定的盯看了她許久,又是這般無聲的與她拉鋸,對他她總容易心軟。她取出環狀的銀製飾物拍在他手心。

他含笑隻把東西往麵團上一摁,留下了一個清楚的印子,有芳華落盡這四個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信物,時間過去得太久已經是帶走了它的光澤,黯淡的表麵泛著淡淡的黑。隻感覺物雖是死物,卻也如刻印的芳華逝去留有沉積下來的哀傷。

他把薩馬喚道跟前,把麵團給了他,“這個或許會有用。你給多羅王看了求他將含珠安然的救出來吧。”

薩馬雖是半信半疑這是否真有那般大的作用,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接過。金律慚愧道,“二位三番四次幫我,可惜我除了多謝卻是不曉得還能說什麼。”

景故淵道,“你也幾次保我夫妻二人周全。何況含珠心底善良,要我坐視不理我也不忍心。”

金律又是擔憂,“太子對我若是已經生了懷疑,怕是會讓人在暗處監視,也不曉得會不會連多羅王門前都有他的眼線,太子他認得薩馬。”但若是換一個人交托這樣的大事他又不放心。

伊寒江撥弄著耳朵上的吊墜,外邊的天色已經是漸漸起了變化了。她對薩馬漫不經心的招招手,隻等他靠近便是一巴掌下手極重打在他臉上,痛得薩馬齜牙咧嘴手擋著臉大聲道,“你這是幹什麼!”他已經改了亂說話的毛病可自認沒有說錯什麼來惹她生氣。

伊寒江不語隻托著臉頰,等薩馬碎碎念了好一會兒,又是在臉上摸了摸看看鼻梁是不是被打歪,卻是奇怪的感覺到膚質似乎比原本的好了,沒有了他跟著金律四處奔波日曬雨淋的粗糙皮膚,而是滑溜得好像豆花。

他把手放了下來,卻是見金律和景故淵目不轉睛,他扭頭去看立在梳妝台上的銅鏡,隻見到一張陌生的臉卻是穿著著與他身上一模一樣的褐色衣料子。

薩馬指著鏡中人,說話也變結巴了連說了三個“這”字,才接道,“這人不會是我吧。”他瞠目結舌,銅鏡裏的人也是一樣的傻樣,這伊寒江是做了什麼手腳居然給他換掉了臉。他躲到金律身邊害怕道,“少爺,這女人定會是妖法的妖女。”

伊寒江哂笑,“你不該隻把胡言亂語給改了,該連膽子也換掉。”

金律冷靜的目光在薩馬臉上細細檢查了一遍,又是沿著鼻梁往耳邊摸,摸到一層薄薄的粘合的突出,他把整張人皮麵具給撕下終於是還回薩馬原本的麵容。薩馬照著鏡子是鬆了一口氣,轉眼盯著那薄薄透亮的麵皮新鮮好奇。

金律手指摩著那有彈性色澤與人的皮膚當真是相似的麵具,景故淵讚道,“真是巧奪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