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同意了是不是?當初我就與你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現在可好了你大哥若命大逃過又能翻身了。”他當初就是不聽她勸,留了一手,瞧,事實證明真是後患無窮了吧。
景故淵道,“我現在隻擔心五姐,我怕她會過激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能做什麼傻事,景喬討厭大皇子這她知道,不服不忿會有,但總不會自尋短見吧。“你大哥若是恢複了大皇子的位置,不過是回到原點再鬥過也就是了,且屆時他心頭大患是你,要對付的也會是你,與你五姐有什麼關係?”
“這些以後再說,先找到五姐才是當務之急。六哥府裏也派了人去找,五姐若是來了,你想辦法把她留下。”
他說完又想冒著大雨出去,伊寒江拉住他道,“你要在這雷雨天裏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麼?你五姐的丈夫若是也派了人去找,必定是會從她常去的地方下手,有消息的話應該早該報過來了。”
“留下等消息我更靜不下來。”
“你是關心則亂了。”她想了想,道,“我也不十分確定,隻是閑聊時對她也有些了解。她與我某方麵還挺像,我若是心裏不痛快,必定要找地方發泄。”她問,“皇都內可有佛寺?”
景故淵點頭,“城西倒是有一家。”
“我與你去佛寺看看,反正你也是四處瞎轉著找,就當作是碰碰運氣吧。”
他本是不同意她懷著孩子還吹風淋雨,偏論起執拗她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景故淵隻得喊來了小廝,駕車往城西的佛寺去。
雖說的是寶相莊嚴,但夜裏絕了香客階前燈火不明,單看那風雨幢幢中佛殿也是隱隱約約,還真有些可怖。景故淵把蓑衣披在她身上,又是打傘遮在她頂上,摟著她的肩膀把她護在風雨侵襲不到的地方。
叫喊了很久,才有一小和尚來開門,景故淵不想把事情聲張,隻將景喬的外貌形容了一遍,小和尚念了和彌陀佛把他們當做佛祖賜來的貴人,急急領了他們進去。景故淵曾來這佛寺遊玩過一回,便是曉得路要怎麼走,踩在那積水上,鞋襪都濕透,冰涼刺著腳心。
越是走近越是聽得有著急的叫喊穿插在雨聲出模模糊糊的透出來,出家人可是四大皆空不驕不躁才對,她卻是聽出了那喊聲出的急亂。
景喬手中抓著酒壇,麵色酡紅酒醉的發著酒瘋,她一手把供桌上的供品給掃落,指著那佛像金身,大罵,“都說佛祖慈悲,你是哪裏慈悲了,坐在華麗舒適的佛殿裏享受人間供奉,高高在上看著世人悲痛生離死別。你既是不保佑世人,憑什麼吃人間煙火!”
她把桌布給掀了那些和尚防著男女有別卻又不敢上前碰觸製止。“五姐!”景故淵上阻止她的肆意破壞,景喬卻是一個用力,把他的臉給抓出五道血痕。
伊寒江直接往她脖子一個手刀把人打暈,扶穩了景喬後道,“她已經是醉了,你不會想和一個醉漢說道理吧,自然要打暈了好帶走。”
景故淵掏出了銀票賠給了主持,又是添了一大筆香火給佛祖重塑金身,把事情壓下後這才驅車趕回了王府。讓總管派人去通知了林邈,又是讓丫鬟給景喬換下了濕衣。
伊寒江給景喬把脈,脂粉被雨水衝刷幹淨後臉依舊是餘下蒼白,缺少掉的銳利使她看起和王侯將相家的少婦沒有什麼不同,高貴典雅,當真不似醒來時那樣灑脫中有隱隱的憤世嫉俗,雖不及伊寒江個性扭曲,卻也是十足十的個性。“她的身子是不是受過嚴重的傷患?”
景故淵不語。
他不答也沒用,她對自己的醫術自信得很,人會騙人脈象卻是不會,常年的怏怏不樂使得景喬的身子並沒有看起來那樣的健康,脾髒損得厲害。
將景喬的手腕也藏到被子裏,對景故淵招手道,“還不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若是破相了我可就不要另外找過一個好看的了。”景故淵含笑坐到她身邊,她取了藥抹到傷痕處,“也不曉得你怎麼這麼倒黴,身子不好還總要受皮肉苦頭。”
她已經是看習慣了他這樣無暇的臉,生得這樣的精致比女子的肌膚還要嬌嫩幾分,要是以後多了幾道抓痕,就怕夜半迷迷糊糊以為枕邊換了人,一腳把他踹下床去。
景故淵笑道,“傷口不深,更何況還你這女華佗,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就會賣口乖,以後比照了三餐一日三次給你敷臉,可要做個聽話的病人。”
有人來報說是林邈來了,景故淵便吩咐把林邈帶進來。她又是摸出一瓶東西,景故淵實在是奇怪她身形這般的苗條到底如何把這麼多瓶瓶罐罐藏在衣服裏頭的,真是想變法術一般,想要什麼藥往衣服裏一摸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