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看像是桃花!小柔,你不希望我找到屬於我的幸福嗎?這麼難得才看到一株桃花,這運氣肯定是老天爺賜給我的!我應該去接受!”抓住最邊緣的一棵樹,佟傲兒作勢就往斜坡邁去。
急急揪住佟傲兒的臂彎,柯柔緊張地不讓佟傲兒踏步:“太危險了!別去!我們找找看哪兒還有花,這裏那麼大,肯定還有的!”
那花就在斜坡的中央,雖然中間還有兩棵隻剩枝條的桃樹,但那坡還是有點陡,即使能抓住中間桃樹的樹枝,卻也恐怕那樹枝受不得重量,直接掰斷了,人就往斜坡摔,那一摔,可是直接就會摔到坡底。
“柯柔,你不去,你放開我!我必須得去!就算摔死了我也願意!”煩躁地掰開柯柔的手,佟傲兒忽地紅了眼眶,眸光了閃著淚花。
手指被掰得生疼,柯柔卻依然緊緊地揪住佟傲兒的肩膀,緊張地睜著大眼,驚訝地發現好友眼眶含淚,下一秒淚便會奪眶而出。
“柯柔,我要那株桃花。我不要愛費勒了,我要新的愛情,我要重新開始!”扭頭注視在風中搖曳的那株花蕾,佟傲兒背對著柯柔,哭腔濃重。
怔愣地看著好友顫抖的肩膀,柯柔緩緩地鬆開了揪著她肩膀的手。
她不能回應的愛,卻是好友得不到的愛。
現在,她才發現,原來好友一直苦痛著。
悲戚的心一陣緊縮,柯柔分不清是為自己痛還是替好友痛。
能確定的是,愛情,都傷了她們兩個。
挪步到旁邊另外一棵樹,柯柔綻露笑顏,鼓勵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們一起去摘!”
指尖抹去佟傲兒眼角的濕潤,柯柔率先邁出小小的一步,待一隻腳站穩後才又挪動另外一隻腳,修長的手臂勾住旁邊樹株蔓延的樹枝,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往下挪,似乎連呼吸都忘了,隻是本能地屏住呼吸。
站在柯柔的背後,佟傲兒緩緩露出一絲嘲弄。
好友多年,她清楚,隻要自己搬出費勒,隻要自己裝得傷心欲絕,隻要自己表麵得到花的迫切和美好願望,那愚蠢的女人就會乖乖陪同自己。
視線越過柯柔瘦削的背影,一眼掃過斜坡,如果直接摔到坡底,摔不死,完成任務卻綽綽有餘。
“小柔,你也小心點!”嘴角勾起抹淺笑,佟傲兒終於緩緩舉步。
“嗯,你也小心點,慢點!”回頭,柯柔往佟傲兒笑了笑,笑得一臉燦爛。
隻要好友能開心起來,她也便開心了。
即使自己已經遍體鱗傷,她卻希望自己依然能仰起頭,能笑得一臉燦爛,能讓好友感覺到溫暖。
“傲兒,這花真美!”如履薄冰,雙手終於穩穩攀附在樹枝上,柯柔仰頭盯著獨傲枝頭的蓓蕾,心裏也升起股難以言喻的喜悅。
“真的?太好了!”掃視一眼那孤獨的花蕾,佟傲兒忽地加快了腳步,急急往樹枝上衝去。
“哎,傲兒,小心!”感覺到背後加快的腳步,柯柔急急扭頭製止好友,卻眼睜睜看著她整個人往自己衝過來。
“啊,啊,啊!救命,救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整個人被佟傲兒衝擊,柯柔瞬間猶如上足鏈條的火車,“噗噗”地滑過長長的雜草,快速地往坡底滑落,尖銳的叫喊響徹整個山頭。
睜大雙眼,佟傲兒眼疾手快地抓住一旁的樹枝,稍稍喘了口氣,“哢嚓”清脆一聲,樹枝斷落,繼續沿著草叢滑落,速度卻已經慢了下來,滑過另一株樹時,終於還是穩穩抱住了樹幹。
心髒激烈跳動,胸口激烈起伏,好一會,佟傲兒才平穩急促的呼吸,穩住身體,勾住樹幹,往坡下眺望,隱隱看到柯柔橫臥在坡底的矮灌木旁,估計是最後被矮灌木擋住了,才沒有滑出山坡。
扭頭往坡頂凝視,好一會,佟傲兒才雙手抓住雜草,匍匐往坡頂爬去。
手機依舊傳來機械的關機提示,黑澤烈煩躁地將手裏的手機拋到寬大的辦公桌上,隨意抽出香煙,剛要點燃,動作卻頓了頓。
懷孕的人不喜歡聞煙味。
隨手將嘴裏的煙丟到垃圾桶,黑澤烈雙手抄進口袋,轉身俯瞰落地窗下的來來往往人群。
昨晚關機,他是認為她睡覺了才關機。
現在,都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卻依然關機。
客廳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應該不在家裏。
究竟去了哪裏?
似乎,對於她的行蹤,他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