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手機的手一下青筋綻露,黑澤烈深呼吸了下,繼續滑動屏幕,然後熟悉的聲音便從手機傳出:“柔柔,對不起,知道你因為車禍忘記了一些事情,所以自以為是地騙了你,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費勒的,而你也從未和費勒結婚,至於你和黑澤烈的孽緣,他既然不惜一切也要找回你,就聽天由命吧!”
咬著唇,柯柔怔愣地看著手機,一時間並不能接受蕭碧的話。
“不可能,一定是你做了什麼逼我奶奶,我不會相信的!”
車禍?她出了車禍?從她重新有意識開始,沒有人告訴她曾經出了車禍。
孩子?她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豆大的淚滴不斷地從她的眼眶滑落,她忽地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笑話,她對於自己空白的過去根本無從知曉,對其他所有人的說詞更加無從辨別。
“我會以粗暴的方式把你找回來不代表我會以粗暴的方式對待你的親人,況且,就算你不相信她說的,隻要孩子生下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黑澤烈盯著她慌亂的模樣,心裏有點悔恨自己把她逼急了,伸長手臂想把她重新擁進懷抱裏。
“不,你別碰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都是騙我的,騙我!”睜著朦朧的淚眼,柯柔不斷地往後退,直到背抵在床頭上才停了下來,卻蜷縮成團,雙手捂住耳朵把頭埋在膝蓋裏,“我誰也不相信,誰也不相信!”
遏製著心頭的疼痛和怒意,黑澤烈雙手緊握成拳,然後又鬆開,上前拉開她捂住耳朵的雙手,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事實!我不會放你走,你也死了這條心,如果你想見你奶奶我會讓人帶她來!”
把他徹底地遺忘能忘了那些苦痛的過去也許是好事,可是,徹底忘了他,他也在一時間變成搶奪的陌生人,忽地,黑澤烈並不知道自己需要花多長的時間才能讓她再度接受自己,對未來,心裏也蒙上了層迷霧。
一個小時後,蕭碧出現在了房間裏,柯柔的雙眼已經腫成了核桃般,見到了蕭碧再次“嗚嗚”地抽泣了起來,甚至一再次哀求蕭碧帶自己回蕭家大宅。
四個彪形大漢守在房間的門口,而自從黑澤烈從蕭家帶走柯柔後也一直派著十來個人寸步不離地跟著她,根本不給她任何反撲的機會,蕭碧自知自己已經無法和黑澤烈反抗,也明白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黑澤烈帶走柯柔,而自己能做的是讓柯柔甘願跟著他走,也許,對柯柔,對孩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跟他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千萬保住孩子,當有一天你想起所有事情時,你會愛你的孩子,慶幸還能擁有孩子,至於和他是愛是恨,就讓那時的你再來作了斷吧,奶奶不再幫你做主了!”
是愛是恨?
從黑澤烈出現那刻起,柯柔一直認為他就是掠奪的陌生人,甚至不敢相信蕭碧口中的“是愛是恨”。
“奶奶,為什麼有愛?為什麼有恨?為什麼你現在不能告訴我?我究竟忘記了什麼?我現在就像個傻瓜,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抓著蕭碧的手臂,柯柔一再次哀求她能把關於她缺失的曾經告訴自己。
“柔柔,相信自己,也相信他,他不會傷害你,就讓時間告訴你答案吧!”直到最後,蕭碧依然守住了那些殘忍的真相。
柯柔蘇醒後一直不斷地掙紮哭泣,長時間的抗爭讓黑澤烈非常擔憂她的身體,便讓蕭碧哄著她喝粥,卻不料才剛吞下就又悉數嘔吐了出來,到後來甚至一直幹嘔,原本就蒼白的臉更顯得愈加的慘白。
心急如焚的黑澤烈當即把她送進了醫院,即使醫生斷言隻要好好休息便可,他還是逼著醫生給她輸營養液,讓她住進了醫院。
接連一個多星期的緊繃和奔波也讓原本就該住院休養的他顯得更加的羸弱和疲憊,整個人瘦了整整一大圈,看著她沉沉睡去他才仰坐在沙發上,掌心捂著疲憊的雙眼。
“你也掛個點滴吧,你想想你倒下了還怎麼把她帶回去?就算是回去了,你也總得看著她!”莫申站在門口,身後還站著拿著針水的護士。
和莫申對視了數秒,黑澤烈才緩緩地點點頭,卻小心翼翼地躺在柯柔的身側,長臂甚至繞過她的腰,微微地摟著她,然後示意護士在他的另一個手臂紮針。手背的刺痛讓柯柔醒了過來,抬眼見是護士正在給自己拔掉點滴,或許還是虛弱,仍然感覺自己昏昏沉沉,扭頭向另外一側卻見黑澤烈躺在身側沉沉地睡著,而他的那邊也掛著點滴。
意外他也掛著點滴,張口剛想問問護士是怎麼回事卻見護士已經轉身離開,靜悄悄的病房內再次剩下兩人。
挪動了下身,輕輕地把他勾著自己腰的大手拿開,柯柔撐住床慢慢坐了起來,盯著他刀刻般的五官,腦海極力搜尋與他相關的畫麵,卻一無所獲。
是愛是恨?和他真的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