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明塔怔了一下，表情有點怪，手鬆開了，目光跳過我停留在身後，精靈們瑟瑟發抖，慌張地躲在我身後，聽到他們在身後委屈訴苦：“米諾斯大人……明塔姑娘她……她好凶！”
我回身一看，米諾斯站在我身後，從容地走上前來：“冥後大人，明塔是否對你有不敬之舉？”
“我沒有！米諾斯！你怎麼也對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俯首屈膝？！難道你忘了嗎？那天我告訴你，哈迪斯大人老是到冥界外麵去，定是被壞女人勾引了！”
“明塔，請收回你的話，否則……”米諾斯眯起眼睛。
“哼！你們就都圍著她轉吧！”明塔甩手離去。
受驚的精靈依偎在一起抱怨：“剛才她說要殺死冥後大人。”
“太可怕了，可怕可怕。”
“還好米諾斯大人來了，還好還好。”
聽到這個，米諾斯溫和地問：“冥後大人，明塔她真的這樣說了？”
我點頭，望著米諾斯，萌生了一個念頭，委屈地對他說：“剛才真的好害怕，這件事，不知道哈迪斯大人知道後會怎樣……”
“在下應該怎樣做？請冥後大人指示。”
我轉過臉來，看著米諾斯的眼睛，與他對視，那清澈的雙眸似乎在等待我的吩咐，我輕聲問：“米諾斯大人覺得，怎樣處置明塔才妥當？”
“在下不知，請冥後大人明示，隻要是冥後大人吩咐的，在下心服口服，並且馬上執行。”他仿佛意會，卻又不確定。
精靈們插嘴：“明塔太過分了，可把我們嚇壞了。”
“就是就是，讓她以後也不能再這麼無禮！”
“讓她再也不許這麼粗暴！”
我的聲音更輕了，連自己也不敢相信：“殺了她。”
“是。”
米諾斯應允，飛身迅速追上前方的明塔，幾根閃光的絲線掠過，明塔倒在血泊中，精靈們拍手叫好，我挽起裙擺，慢慢走過去。
討厭？
也不是很討厭明塔。
起初遇到明塔時，隻覺得她是心直口快，頂多也多嘴囂張了點，但不是非要她死的地步。
我走到她的屍體旁，不小心踩到她的長發，她的身體變為一株薄荷草，精靈們沒有跟過來，米諾斯站在我身旁：“冥後大人，這血腥的場麵，還是回避吧……”
“……好，送我回去吧。”我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一路上我沉默不語，米諾斯跟在我身後半步範圍，精靈們乖巧地離我們很遠，跟在後麵，回到城堡前，黑壓壓的圍牆讓我覺得渾身不適，我忽然停下腳步，米諾斯不解：“冥後大人，怎麼了？”
“我……”我抬頭望著院子裏高高的白楊樹，“是不是很殘忍？”
“怎麼會？”米諾斯不以為然，就好像殺了明塔不是一件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
“……是嗎？”我沉默半晌，自言自語，“……也許，我變了。”
蕭瑟的風吹過，花野上的花瓣零散飄舞，我回眸看看米諾斯，他也許什麼也察覺不到，他也許隻會覺得我是一個殘酷的女神……
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