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你愛我嗎?”
“薇拉,你很美麗,很多騎士都愛慕你。”
“我問的是你啊!銘,你愛我嗎?”
“薇拉,我喜歡你,我會永遠保護你。”
“可你是因為我父親才保護我的啊!我不要你這樣的喜歡,我不要你把我當是妹妹!”
“薇拉,別跑,那兒危險,回來!”
“不要!除非你說你愛我,你會娶我!”
“薇拉,那兒危險啊!薇拉——”
☆ ☆ ☆
“薇拉——”
身體一陣驚戰,我猛地睜開眼。
“是夢……”伸手,摸上額際,滿滿的汗。
昨夜威姆斯大人來看我了,又喂我喝下那腥甜的東西。幸好,他沒有過夜,因為馬安克城又起了暴動,威姆斯大人隻好匆忙起身。
他走後,我憑著僅餘的力氣直摳自己的喉嚨,拚命地嘔吐,總算把那腥腥的東西嘔出了些。或許是因為吐得太難受了,頭昏眼花的沒睡好,昨夜才做了個奇怪的夢吧。
夢中的薇拉,是個金發碧眼、相貌甜美的少女。那樣美麗的一個女孩,就象是向著朝陽盛放的向日葵,那最是耀眼的黃金之花。活潑可愛的薇拉,天真單純的薇拉,有些任性的薇拉……薇拉,回憶起那夢中的女孩竟讓我感覺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真讓人疑惑,薇拉不是我的名字嗎?
可是我能確定,夢中的薇拉不是我!
倒是那個叫銘的少年,似乎很眼熟。可惜夢境總是模糊的,我隻能隱約記得他有一頭短短的黑發,皮膚好象是小麥色的,輪廓看不清,印象最深的是那雙同我一樣血紅的眸子,嵌在模糊的麵龐上竟鮮豔奪目得仿佛會發光,就象兩顆紅寶石。赤紅如血的眸,深沉、可怕、絕望……
奇怪的夢,似乎有很多神秘的事情即將呼之欲出,隻要我不喝那腥甜的補藥。
對了,我想起來了,夢裏麵的少年身上好象背了一柄奇怪的劍,那柄劍就跟我房裏的這柄一樣,用鐵鏈鎖著的劍。
心念意動,我立馬起身,急切地湊近那柄劍。情不自禁地,我伸出手,握上那劍柄的瞬間我竟覺得熟悉。我忍不住用雙手握緊劍柄,心裏驀地升騰起奇異的想法,我竟然相信自己能把那條粗黑比胳膊寬的鐵鏈扯斷……
凝神屏氣,雙手抓得更緊,我牢牢緊握著劍柄努力向外拉扯——
喀茲……喀茲……
劍刃被粗重的鐵鏈束縛太緊,產生難聽的金屬撕磨聲。漸漸地,我感覺吃力了,雙手雙臂因為太過用力而越發酸麻起來,但我不想放棄!
汗水一滴滴滾落額頭,就在我氣喘籲籲時,“鏘”地一聲——
斷了!鐵鏈竟然真的斷了!
我驚歎地瞪著自己發麻發痛的雙手,這樣的力量……不,別說是男人,一般人類能有這樣的蠻力扯斷鐵鏈嗎?
我,真的是女奴嗎?威姆斯大人口中的薇拉?
“薇拉小姐,您起來了沒?”門被打開了,進來兩個女仆,她們驚愕地瞪著我。接著,哐啷一聲,她們手上的膳食打翻在地。
“薇拉——”
我皺眉,刺耳的驚叫聲總是讓我討厭,尤其是歇斯底裏的女人。
“閉嘴!”我一聲嗬斥,迅速竄上前關緊房門。
單手握著那粗圓的劍柄很吃力,而且劍的分量好重,但還能負擔。一揮手,我很輕鬆地敲暈了其中一個女仆,對著剩下的另一個道:“如果不想死的話,就配合我!”
我能聽見門外的走廊上遠遠地傳來腳步聲,一個人,應該是男人吧,聲音比較沉重而且有規律。
門又被打開了,果然是男人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
是阿倫,威姆斯大人很欣賞的一個騎士,視他為親信。我估計,是方才餐盤打翻的聲音及那兩個女仆的尖叫聲驚動了他吧,不過看他不緊不慢的樣子,並不是很擔心我這裏出了什麼狀況。
也對,我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奴啊,能出什麼狀況,他們眼裏認為的。
此刻,我身上已換好女仆的衣服,而那個被我一擊打暈的女仆正躺在床上。我站在床邊,背對著門口,也正好擋去了床上女仆的臉。
“大人,沒什麼事,是薇拉小姐在鬧脾氣,因為昨晚威姆斯大人……”
我滿意地笑了,對著站在我對麵的女仆悄悄比了個讚許的手勢。她正低著頭向阿倫解釋房裏的騷動。
“哈哈,薇拉小姐,您就別生氣了,領主大人今晚一定會過來陪您的!”阿倫的聲音低啞,笑聲曖昧。
然後,我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我知道他走了。
“薇拉,你——”
不等她說完,我又動手把她也敲暈了,然後藏到床底下。
“威姆斯大人,再見了。”我環視一眼這個囚禁了我好久的華貴寢房,自聖生誕月起我就被關在這兒,接著在這兒度過了雪月、雨月、風月……終於,我能離開了。
是的,我必須走,在威姆斯大人回來以前。
我不想再喝那腥甜惡心的東西,我要找回我的過去。
我,不是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