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小王八蛋！偷饅頭偷到我趙五的頭上來了！看老子不砍了你們的手！”
長樂鎮上，一聲怒喝劃破天際，趙五奪過隔壁肉鋪的屠刀，衝著在街道四處亂竄的兩個小乞丐追去。
小乞丐大概隻有五六歲，人小力薄，又餓得久了，在大人們聯合的追趕下，隻有縮成一團，像待宰的羔羊。
趙五吹了吹手中明晃晃的刀尖，獰笑道：“砍了手！看你們這些小王八蛋還怎麼偷！”
“砍！砍！”圍觀的非但不同情，還高聲附和。
長樂鎮這些商戶很憎惡這些流浪的小乞丐，成天偷雞摸狗，幾乎每家每戶都被光顧過，雖然被偷去的東西不值多少錢。
兩個小乞丐嚇得抱成一團，瑟瑟發抖，枯瘦如柴的小黑手抓著的白饅頭，都拿不穩掉在了地上。
趙五“呸”了一口，舉著屠刀就要砍下去，突然什麼打中手腕，“啪”的一聲，屠刀掉下去。
“啊——”趙五慘叫一聲，腳尖被屠刀戳中，血淋淋的，眾人捂眼，看著都疼。
“小三小四！快跑！”
稍大一些的小男孩跑過去，一左一右的抓起兩個小乞丐。
趙五吃了這麼大的虧，顧不得自己的腳，恨聲道：“抓住他們！別讓這些小王八蛋跑啊——”
話沒說完，趙五又是一聲慘叫，捂著出血的額頭，終於給他搜尋到了騎在樹杈上，正拿著彈弓瞄準他的小乞丐。
“小王八蛋！你死定了！”趙五惡聲道，抓著那血淋淋的屠刀，一瘸一拐的快步過去。
“朝陽小心！”已經跑出人群的小男子緊張叫道。
樹杈上的小乞丐卻很鎮定，晃著一雙破開鞋麵的黑黑腳趾，稚嫩的聲音很清脆：“小王八蛋是在叫誰呢？”
趙五一邊爬樹，一邊惡狠狠的還口：“當然是在叫你們！”
小乞丐瞄準趙五搭上的手，射去一顆石子，看著趙五狼狽的滾下去，嘻嘻笑道：“哦，小王八蛋是在叫我們啊。”
“哈哈——”圍觀眾人哄然大笑。
趙五氣得臉色發綠：“小子！你別得意！看老子抓到你，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
趙五招呼眾人一起上，小乞丐大聲道：“你們以多欺少，以大欺小，老子不跟你們這些賴皮玩了！”
小乞丐抱著樹幹，順溜的往上攀爬，像隻猴子，兩下就爬到樹冠，借著搖搖晃晃的樹巔，朝著遠處的屋簷上彈過去。
小乞丐身手敏捷，但畢竟不會武功，腳下瓦片嘩啦啦的往下掉，差點被摔下屋簷去。
小乞丐抹開被冷汗打濕的額發，暗罵了一聲坑爹的，爬起來就開始跑，像隻逃命的兔子。
小偷沒抓到，街道上圍觀眾人散去，趙五氣得咬牙切齒，罵罵咧咧道：“呸！這些小王八蛋！別讓老子逮到你！”
雲端之上，一個赤金大葫蘆橫在空中，身披八卦道袍的白發老者抱著拂塵，捋著胡須，點頭：“是個好苗子，不錯，不錯，就是不知道靈根如何。”
“我這成年女兒紅，自然是不錯的，荀老頭，要不要來點？”
大葫蘆後端，一白衣男子懶洋洋的斜倚劍身，提著酒壇子，骨節修長的手指揩去唇角濕潤，桃花眼微醺的眯著，邪魅風情。
荀真人哈哈大笑一聲，道：“慕容小道友，在八卦宗門，紅塵俗物堪比毒藥，老朽好不容易才修煉到心動後期，離金丹隻差一步之遙！”
荀真人頗有幾分得意之色，白衣青年勾唇而笑：“荀老頭，飛升之後，可別忘了昔日好友。”
荀真人點點連頭：“慕容小道友，老朽有要事先走一步了，下次有緣再聚！”
荀真人說著，赤金葫蘆就飛出了好遠一截，慕容玨手指微動，靠著的飛劍“嗖”的飛到他腳下。
酒壇消失在拇指上的玄色儲物戒，慕容玨勾起薄唇：“荀老頭，我慕容玨看中的，你也搶得了？”
——
破爛的廟宇一角，破爛衣衫墊起的窩裏，一個蜷縮的瘦小身影，撕心裂肺的咳嗽著。
“雨煙！”小男孩牽著小三小四跑過去，拍著小女孩的後背，問：“雨煙，好點了嗎？”
雨煙臉色蒼白，痛苦的眯著眼，幹裂的唇微微勾起：“莫風哥哥，你來看雨煙了……”
莫風紅著眼睛點頭，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一張餅來，分了一些給兩個小乞丐，又撕開一些給雨煙：“先吃點東西。”
雨煙皺眉，病了這麼些天，又餓得兩眼昏花，實在不想吃這些粗糙的幹糧，但又不好拒絕，想了想，問道：“朝陽呢？”
莫風笑了：“朝陽去王大夫那送草藥了，說今天能把你的藥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