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一人一心一天下(1 / 2)

在知道方百草終於從高燒中清醒過來,慕容恭高懸的心總算是落定。

一旁,此後在一側的月娘心驚膽戰的看著從將她帶回來後就一直刻意忽視她的主子,終於在熬了幾天之後堅持不下去,雙膝跪在地上輕輕啜泣落淚。

慕容恭依然神色雲淡風情的捏著手中的黑色棋子,在躊躇著將手中的棋子放下手,才側眸看向月娘:“看來,你已知錯。”

月娘趴在地上,眼睛裏的淚水不斷滾落在她那張風情萬種的臉上:“都是奴婢的錯,如果不是奴婢自作主張的去見郡主,也不會讓郡主和主子之間的鬧翻,更不會害的郡主驟然病痛,受此折磨。”

想到方百草在他說出那番真相後的拒絕,慕容恭頗為苦惱的擰眉,本以為他會和這個多年都不曾謀過麵的妹妹會同仇敵愾,可就現在來看,怕是指望不上了。

“你還沒那麼大的本事能將她招惹生病。”回憶著方百草蒼白的臉頰,慕容恭徐徐道:“看來,我們的計劃要變一變。”

月娘像是意識到什麼,猛然抬起頭看向主子:“主子,您不會是想要……”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在我這個親哥哥麵前,她寧可認我們的敵人為親,也不願意和我站在一起。”

月娘生怕方百草會遭受苦難,忙跪行到慕容恭麵前,抓住他的褲腿,請求著:“請主子三思,畢竟那個人是主子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當年王妃離世時也曾千叮嚀萬囑托,一定要找回小郡主,一定要您好好照顧她,王妃的遺囑您不能忘;或許,是小郡主一時無法接受,我們應該給她時間。”

無法接受?在慕容恭看來,怕是她根本就不願意接受;雖然身體裏流淌著最高貴的皇室血脈,可是恐怕在她的心裏,她早已不認同自己才是來自於真正的皇族,反倒是亂臣賊子之後的劉澈才是真正的帝王;慕容家雖然生育了她,可她早已將方家看成了真正的家人;或許這一切早已注定,在慕容家絕對放棄她的那一刻,在方家避人耳目的將她救走的那一刻,慕容熙月就已經死了,活在這個世上的這個人,隻是方百草而已。

“父親一生籌謀,隻為能夠報我慕容家的血海深仇和羞辱之憤;他劉家以為能夠留我們一條性命就是天大的恩賜,卻不知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才是對我們最大的懲罰;父親的期望,還有這麼多年的臥薪嚐膽,是不能輕易放棄改變;如果熙月真的決定和劉澈站在一起,我也不會認她這個妹妹。”

“主子……”

“不要再說了。”慕容恭打斷月娘的勸阻,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她,溫柔的眼睛陡然變的淩厲,“這次你自作主張的去麵見熙月我會看在母親的份上原諒你,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以後,不準你再去見她;熙月聰慧無比,若是再讓她從你身上看出什麼端倪,我定不會再手下留情。”

月娘身體一抖,麵對著露出陣陣殺氣的主子,唯有磕頭臣服:“奴婢知道了。”

*

福王府內,隨著夜幕的降臨,側門被人敲響,跟著,就看見一個身著寬大披風的男子在眾人的保護下走進府邸。

平常用來招待客人的前廳沒有點燃任何火光,反倒是向來安靜的福王府書房內此刻卻是空氣凝重,二人對峙。

福王坐在下首的寬背靠椅上,不時用他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打量著突然造訪的來者,心思活絡,不斷揣測著他的來意。

劉澈在摘下頭上的兜頭帽,露出那張俊美威儀的麵容時,就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尤其是在看見福王刹那間睜大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模樣更讓他憑添了高深莫測。

“看來福王是沒料到朕會來找你。”劉澈一邊輕扶著茶麵,一麵聲音溫和的說著。

福王微微躬身,做出敬畏之態:“皇上蒞臨老臣府邸,實在是讓老臣受寵若驚。”說完,又抬起頭看向龍顏:“隻是不知皇上來此,是為何意?”

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劉澈自然也不會再耍太極;跟福王這樣的人交流,反而直接出擊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放下手中的茶杯,劉澈迎麵看向福王;他承認,當年自己能夠登基為皇福王居功甚偉,隻是,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別是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的;他從來都不曾懷疑福王真的有企圖皇位的野心,但他卻相信福王有錚錚傲骨,不甘願輕易屈服;這也是他為何在斬殺了那麼多心懷叵測的大臣之後獨獨留下福王的真正原因。

並非是忌憚他手中的權勢,而是福王從不曾真正的反他。

福王和慕容恭,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的存在;一個表麵上看上去桀驁不馴,實則卻不願朝綱顛覆;而另一個看似溫文無害,卻在背後化身毒蛇,隨時都在準備著置他於死地。

深吸一口氣,劉澈緩聲說道:“朕準備對慕容家出手。”

福王眼瞳一縮,跟著便立刻站起來,連帶著聲音都帶著幾分緊張:“皇上已然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