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這一聲,仿佛往熱鍋裏倒了油,炸開了鍋,沉悶抑鬱的氣氛頓時沸騰了。
“嗚~”一聲亙古悠長的狼嚎響起,萬狼齊上,猶如一隻隻暗夜精靈,邁著迅捷而穩健的步伐,向眾人迫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無名二人被縛住雙手,自然不可能跑得比差役們快,在漆黑的密林裏一陣瞎跑,和差役們跑散了,卻是跑到了一處懸崖邊,兩人趕忙停下。
向懸崖下望去,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像是龐大怪物的深淵巨口,吞噬著一切。
“夕流,怕不怕?”
“哼!本姑娘生來天不怕地不怕!”
“好,拉緊我的手。”
想想以前,都是無名主動拉自己的手,雖然都是在情急之下,但清白姑娘家與男子牽手,起初自己心裏多少有些抵觸,後來漸漸的習慣了,不過這次主動將自己的手送到無名手中,還是不免俏臉羞紅,隻是夜晚太黑,無名看不見罷了。
感受著來自那雙大手中的溫熱,夕流忽然覺得隻要一直被這雙大手攥著,自己就有一種安全感,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自己卻願意一昧地去無條件相信,經曆過生死劫難,對於眼前的英俊少年,少女心中開始萌發出異樣的情愫……
無名此時全然沒有心情去猜夕流心中想些什麼,並不是因為他木訥,而是已經反握住夕流的手,縱身往懸崖上跳了下去。
“不管是生是死,我想,命運有它的安排。”無名不信命,但他相信命運不會輕易拋棄自己。
嗖嗖的風聲呼嘯而過,反灌入衣袍,偶爾抽在臉上,生疼,覺得自己是騰雲駕霧的仙人,卻隻恨沒有仙人的高強法力,皎潔的月光,映照著急速墜落的兩人。
夕流似乎想到了什麼,對著無名大喊“無名!我林夕流很高興能夠遇見你!”
“什麼?風太大!我聽不清楚……”
……
另一邊,差役們在死命逃竄,可在這灌木叢生的漆黑密林之中,又豈能跑得過那山林之狼。
“哎呦!”差役兄弟中的老二被樹根絆倒,慌忙間被兩匹狼追上。
“啊!”狼嘴撕咬著皮肉,吮吸著血液,老二此時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鑽心的疼痛,手指不停扒著身前泥土,麵目扭曲,拚命求救。
“大哥!快救我!救我啊!”
後方一名離他較近的差役見狀,硬著頭皮上前,發瘋似的用手中的刀胡亂劈砍,隻是沒砍幾刀,卻被更多的狼撲倒在地,在尖牙利嘴的撕咬中,痛苦地翻滾,淒厲地慘叫。
聽著那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剩下的差役們肝膽俱裂,趁著狼群被二人吸引,頭也不回得向山下奔去。
……
清晨,微風中還帶著少許涼意,花瓣上還殘有露珠,一行三人從樹林中走出,憔悴不堪,像丟了魂似的。
差役們衣冠不整,臉上、手上樹枝劃出的傷痕遍布,有的還提著刀,有的連刀鞘都丟了,早已沒了昨日盛氣淩人的模樣。
冷風一吹,為首那人機靈靈一個寒顫,扭過頭對身後兩人說道“回去後縣尹問起來,就說他們二人和那兩個小混蛋一同葬身狼腹了,要是有誰敢說漏一個字,我絕不饒他。”
“喏!”後麵二人應喏,聲音卻是顫顫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