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頭，正好讓雲璐抓住機會，南宮夫人讓羽嬤嬤送了些新衣物過來。
羽嬤嬤防線便要回去，雲璐隻好叫住，“姨母，別走，阿璐都知道了。”
雲璐看著她的脊背僵硬，一步也沒邁。好半天才轉身看著雲璐，眼神裏皆是苦痛。
“阿璐，你都知道了，你此番去了你舅舅那裏，那就是說你舅舅也定是知曉了。”大長公主麵如菜色，“阿璐別怪姨母之前都不願告訴你，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姨母，阿璐不怪你。”雲璐攙著大長公主坐下，又倒了一杯暖茶送到大長公主手中。觸及時才發現，大長公主的手盡是繭子，全然沒有皇家公主的光潔。雲璐心下才知道大長公主的隱忍不發。
“姨母，舅舅也不怪你，他還要我告訴你，要你等他。我想等舅舅事了，必定不再守著邊疆國土，日後定是癡癡守著你的。”
“阿柏他……”大長公主心中難免跌宕。
“姨母，你現在頂著羽嬤嬤的身份，能告訴阿璐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阿璐，此時說來話長，我與祁玉默初時都拜在陰山師長門下，可是她後來便時常用些旁門左道欺侮於我，我是師姐，也從未告知過師長。彼時我總心驚她為何學的比我多，後來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正派所用，而是南疆巫術。”大長公主如今想到還如蒙噩夢般，大舒一口氣才繼續說著。
“她欺侮於我，也是厭棄我有阿柏心係於我。可是那時候我是渾然不知的。待到我二十滿不久後，她也下了山，之後便了無音信。那時候祁氏早就沒落，她到底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可是有天夜裏，公主府裏狂風亂作，我一看便知道她來了。等我再度醒來，便是羽嬤嬤照看我，她說她家小姐鬼迷心竅，她如何勸說也不聽，適才拚了老命才救下我的。”
“也是那時候羽嬤嬤沒了嗎？”
“是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與老將軍兩人互生情愫，可就因為我他們無法在一起了。”衛完顏心中大痛。
“姨母別這樣，萬事皆有因，此時全是祁玉默的錯。”
“羽嬤嬤告訴我，祁玉默小時候不是如此，大抵是受不住祁氏沒落，後來心係阿柏卻又得不到，才會如此。羽嬤嬤死前讓我扮作她過下去，並要我教習祁氏留下的孩子。”
“原是如此，可是祁玉默到底如何學習南疆巫術的，陰山師長必是不懂這些的。”雲璐心感疑惑。
“我想必定是和西塢有關，西塢很久以前便是不正經的小國，常聽人言是用書法壯大的。”大長公主對於西塢沒有好感。
“如此，祁羽屈也是為西塢效力的吧。”
“她們兩姐妹在祁家不是親的，嬤嬤說祁羽屈是庶出最小的妹妹，跟祁玉默不對頭的。”大長公主腦海中細細回憶羽嬤嬤說過的一些話。
“那便麻煩了。如今祁玉默消失不見，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猜想是去了西塢，前些時候的女羅刹說不好便是她，可是以前她並無這麼大的能力。”衛完顏無法想象如果真是祁玉默，她的能力居然隱藏如此深。
“那便更麻煩了，要是哥哥是跟會巫術的祁玉默打，那勝率真是……”
“阿璐先無需擔心，也不一定會是祁玉默的，隻是此人當真是無從下手，就跟鬼魂般。”
“對了，姨母，你的臉？”雲璐這才想起來，大長公主沒告訴她，這張臉到底為何。
衛完顏摸著粗糙的臉皮，輕聲笑了笑。“這是麵皮加藥水化形，所以普通人根本瞧不出，就算是易容術十分厲害的，也無從看破。”
“原是如此，怪不得如此貼服。”雲璐心道大千世界，果真無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