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匆忙,桃枝劃破了雪白衣衫,飛奔的人卻絲毫不在意……
車水馬龍的街邊,世紀大廈下花壇裏春天的氣息被飛濺的鮮血掩蓋。何玲倒在冰冷的地上,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一片空白,如某個少年飄揚的襯衫。
人群的尖叫讓她脫體的靈魂不得平靜,當她愣愣地回頭時,看見一個白影奔向血泊,抱起血泊中的自己,不由訝然地張大了眼睛。
“你死了。”一個該死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何玲幾乎能夠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她轉身,看了看和她此時一樣飄浮在空中的“人”。
很耀眼。她不覺地眯上了眼睛。對這個“人”下了一個三個字的評價。一身詭異的紫衣似乎散發著淡淡的光,晃得她看不清他的臉,不過能在這時候出現的鬼魂,除了無常還能是什麼?她淡淡地點頭:“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她已經死了。她的屍體還在她的視野之中呢。那個花盆也碎了一地……
“你不哭?沒看到他都哭了嗎?”他有些愕然,漂亮的手指一伸,何玲看到了從白襯衣上滾落地淚滴……
“他又沒死,我哭什麼?”何玲理所當然地道,又看了他一眼,紫色的眼睛?真夠獨特的,難道鬼魂也會戴隱形眼鏡?
呃?那人一愣,研究似的看著她,似笑非笑:“你是個奇怪的人。你難道不會難過嗎?你們明天就要結婚了喲。”
是啊……明天就是她和白衣少年的婚禮了,可是……她的目光掃過匍在白衣少年腳邊哭得梨花帶雨的豔麗女子,如果她不擋下那個從自己新房陽台上掉落的花盆,死的人就是這個女人了吧,而此時她竟然還在乞求自己未婚夫的安慰……看著看著,竟然得出一個讓自己啞然的結論:人真的很無聊!
“難過有用嗎?”她的眼睛和他的對望著,黑白分明中,淡泊如水銀的光華在她眼中流轉。
“你認命了?”他仍然笑得更詭異,“可是你知道嗎?今天要死的人本不是你呀!你害我做錯事了呢。”他親眼看見她推開別人,把自己的幸福葬送在從自己陽台掉下來的花盆下。傻鬼他見過不少,傻人倒很少見呢!不是說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嗎?
雖然他本來有機會讓花盆錯開的,可是在她抬頭看向空中墜落的花盆卻仍然抬腳衝上前時,他就收回了已經伸出的手,他已經想到了一個好玩的遊戲。
“哦?那你能讓我複生?”
“不能!”
“嗬嗬,那你還在這兒說什麼?就用我的命抵了她的命,相信也不會有人發現吧。”或許隻有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
他又愣了愣,也笑了,這正合他意。至於那個該死之人,……他看了一眼抓著白襯衣角哭得昏天暗地地女子,輕挑唇角,自會有“人”來收她。
唉!他看看天邊,司隸應該早就發現他設的結界了,不過……
等他趕來的時候,他的遊戲早已經結束了,嗬嗬。
“你太低估冥界中人的工作效率了。既然你什麼都不在乎,那我給你安排到遙遠又落後的古代去,你也不會反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