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一新的高桂芝被妹妹扶至大廳,準備與哪個她根本沒多少印象的新郎完成一個儀式。為了掩飾她蒼白的臉色,高桂芬幾乎用掉了半盒胭脂,但是卻無法掩去她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悲哀;邁向新郎的步伐是機械地,她甚至始終沒有抬起頭來看過他,他長什麼模樣、身材是否魁梧,聲音是怎樣的,對她而言都不重要。她隻要知道這個人將成為她的丈夫,她必定會和他生下一個了不起的女兒就夠了。
“你要結婚?!”檑奴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他的出現使現場的喧鬧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他和新娘的身上。
高桂芝望向他,一時竟無言以對。
“跟我走,你答應過的!”檑奴朝她伸出手,眼神裏有熾熱的期望。
一旁的高桂芬和高父暗暗捏了把汗,擔心桂芝會真的握住他的手隨他而去。
高桂芝卻冷笑道:“跟你走?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跟你走?”
檑奴的手慢慢地收回,仍是不死心:“你什麼意思?”
高桂芝逼自己硬起心腸,此刻,她的臉上寫滿無情:“你不懂嗎?你不過是一個魔物,我怎麼可能嫁給你?雖然我曾經說過喜歡你,可是那種喜歡和喜歡一條狗沒什麼兩樣。我怎麼可能因為喜歡一條狗幾去嫁給它呢!我要嫁的人,也是我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我真正所愛的人是站在這裏的新郎官,決不會是你!除了他,我誰都不嫁!”
檑奴熾熱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這麼說,你一直在騙我?”
“有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多一個仰慕者。我也不例外。”
“姐,別跟他囉嗦。我們把他了結了好讓婚禮繼續。”高桂芬已經將佩刀拔出。
高桂芝卻按住她拔刀的手道:“我想他會更願意死在我手裏。”
在她接過妹妹的佩刀時,她低聲在妹妹耳邊說道:“告訴爹,放他一條生路。否則,我立刻死在你們麵前。”
說完,就舉刀向檑奴劈去。
檑奴一閃避開了她的攻擊,她將刀鋒一轉,追了過來。
無論她如何緊逼,檑奴隻是閃躲並不還擊;他還是不肯相信高桂芝會真的那麼絕情。
高桂芝瞅準機會迎麵就是一刀,這一次,檑奴沒有躲過,鮮紅的血液浸染了他半張臉。
她真的要殺他!
檑奴絕望的大吼一聲,在手中聚齊一團黑霧推向她……
高桂芝做出一個要彈開黑霧的動作,但她卻無法聚集起自己的力量。她傷了他,她的心開始抽痛,心一亂,就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遊走於全身的力量聚集起來。
眼看黑霧快要將她吞噬,一支手杖突然橫到她麵前,發出一道金光將黑霧驅散。
高桂芬趁次機會躍到姐姐身旁用腳一踹,手杖像箭一樣筆直地朝檑奴射去;檑奴急忙伸出手想把手杖揮開,誰知手杖竟射出上百枚銀針,檑奴一個翻身躲了開去,卻還是被幾枚銀針刺進手肘,一陣爆裂聲後,手肘處躲了幾個血窟窿,血如泉水般噴湧不止。
檑奴見形式於己不利,化為一道青煙逃了出去。
鐺!
高桂芝手裏的刀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癱軟在地,拿刀的手不停抽搐……
“姐,你怎麼了?沒受傷吧?”高桂芬緊張地跪到她麵前,抓住她的手道。
有淚滴落到地上,輕輕地濺起一朵淚花。
高桂芬喃喃道:“你哭了?!”
從小到大,她從未見姐姐哭過,而且還那麼傷心、無助,讓人心疼。她看著姐姐不停顫抖的雙肩,心想,他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嗎?
高桂芝睜開眼,她的眼睛早已幹涸得流不出一滴眼淚。
在她生下白微步久,檑奴率領大群的魔物前來搶奪白薇。當她在混亂中回過頭看見自己的父親被檑奴胸口衝出的怪首一口吞掉心髒的時候,她知道,從今往後,她不會再為任何人落淚,也決不會再有眼淚;因為她的心從那一刻起裝滿了仇恨,變得堅硬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