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招弟,思爾實在沒什麼好聊的,呆在房間卻沒又沒什麼好做的。
想到尤晨緋走前給她留的話,思爾便從沙發上坐起,到花園裏去散步。
初秋已到,天已微微的涼。
花園中還有幾株花仍開著,遍地都是落葉。
腳踩過的地方,留下細微的響聲。
這來來回回才走了兩遍,思爾便覺雙腳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索性在花園裏的木椅上。
百無聊賴的時候,花園後門突現一道纖細的身影。
那張臉,不是尤佳期又是誰?
思爾本是不想理她,卻又見她東張西望地,似在找著什麼人,便扶著腰走了過去。
尤佳期臉色本還和煦,一見思爾也豎起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刺。
“你來這裏做什麼?”
問話的是思爾。
“不需要你管。”
尤佳期別過思爾的目光,隔著柵欄兀自找她自己的。
“這裏是我的家,不管你是找誰,這當然都關我的事。”思爾亦是不肯退讓。
在尤家所有權的這件事上,她不願意給尤佳期一點餘地,更不願意讓自己輸給她一分一毫。
尤佳期倒也坦然:“那好,我找我媽。”
“你媽媽?”思爾眉一擰,“這裏哪有你的媽媽?秦子溪,到了現在,你還認不清現實嗎?你不姓尤,你也不是尤少康和方妤的女兒……”
事到如今,眼前這個人便也再也用不著尤佳期這個名字了。
尤佳期唇一勾:“是這樣嗎?尤思爾,到底我們兩個當中沒有認清楚狀況的人,是誰啊?”
“你什麼意思?”思爾被尤佳期這左一句右一句地繞得雲裏霧裏的。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不是尤少康和方妤的女兒,但我卻是尤少康和方舒的女兒……”
尤少康和方舒的女兒……
思爾錯愕。
“尤佳期,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小姨,她也是你的養母,她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而她和我爸爸除了姐夫和小姨子的關係,除此之外沒有半點關係。她都已經入了黃土,你不要到了現在還詆毀她!”
“嗬!你怎麼知道你的小姨她是真的死了?你又怎麼知道你爸和她沒有半點關係?那時的你,不過就是個屁也不懂的黃毛丫頭,你知道什麼?”尤佳期反唇相譏。
思爾呆立在原地。
大腦整理不出個頭緒來。
什麼叫小姨是不是真的死了?
當年她雖然還小,卻在小姨的靈堂前跪了那麼久。
如果當年死的人,不是她的小姨,那又是誰?
是……是她的媽媽?
尤佳期再看思爾的神情,見她明顯晃了一下,知是目的達到,便繼續添油加醋。
“我要不要說得再明白一點?事實就是你的親生母親,已經死了。現在的活著的人,是方舒,是你的小姨……”
“尤佳期,你不要胡說!”思爾勒令尤佳期閉嘴。
尤佳期抱著雙臂,嗤笑一聲:“我說謊?好啊,還有更讓你覺得荒唐的呢。你知道嗎?你媽媽,就是被你的小姨殺死的,而這一切,這麼多年,你爸他都知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呃……”
思爾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
她的爸爸,那樣愛著她的媽媽,怎麼可能會和她的小姨攪在一起?
而他知道了,小姨是害死媽媽的凶手,又怎麼可能會一直縱容到現在?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問你爸啊!他不是現在就在樓上主臥的床上躺著嗎?他人是動不了,可以腦子卻是還清醒的。發妻被自己的情婦的害死,而她們倆還是孿生姐妹,這樣深刻的記憶,我猜他一定不會忘記的……”
一切來得太突然。
思爾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
這都是尤佳期設的計,千萬不要跳進去,千萬不要跳進去……
可是雙腿還是不自覺地邁開,狂奔向二樓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