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煥生閉了眼,卻是說不盡的苦澀。這是報應麼?心口一震,一股腥甜從喉嚨湧上來,周煥生“噗”的一聲張口,卻是一口殷紅的血……
送走了雲瑤和顧子言,周文遠和林溪仔細商討了開業大小事宜後,夜色已深。而周煥生還沒回來。
周文遠有些納罕,正準備和林溪一道出門,管家卻進了屋,帶著毫不掩飾的慌張。
“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林溪不悅。
管家停住腳,雖是一臉急色,卻還是畢恭畢敬的回話:“老爺住院了!”多餘的字卻是不再說,又上樓去周煥生的臥室收拾東西。
周文遠和林溪都是震驚。
跟著管家到了醫院後,周煥生輸著液,臉色有些蒼白。
林溪正要開口,周煥生卻擺了擺手,臉上都是不耐:“你們回去吧,留下阿林在這裏就行了。”
“那怎麼可以?好歹……”
“滾!”不等林溪說完,周煥生動了氣,直接攆人。
林溪臉色鐵青,沒好氣的瞪了管家一眼,也不理周文遠,徑直走了。周文遠對管家吩咐道:“好好照顧老爺,有事給我打電話!”
周煥生的脾氣,周文遠再清楚不過。也不多說,轉身就走。
“老爺,這是何必!”管家見他又動了怒,不由勸解道:“醫生說了你現在可動不得氣,不為別人著想,卻也得為小姐著想啊……”
周煥生眉頭動了動,卻不再開口,閉了眼,管家也就住了嘴。
剛剛周煥生吐血,可是把他嚇得不輕。卻還執拗的要去清水別苑找人,得知顧家少爺不在,又在山腳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罷休。
卻還是沒見到人。
管家歎口氣,給周煥生掖好被角,盯著那兩瓶藥水,不再說話。
周文遠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想起剛剛飯桌上林溪和雲瑤商定的婚期的事來,不由心煩氣躁。躺在浴缸裏,氤氳的熱氣讓身體覺得好受了些。
老頭子的身體,大概是真的不太好。周文遠思襯著,眉頭微皺。
從浴室出來,在書房抽屜裏拿出一張大紅色的邀請函,手書的端正楷體,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去,仿佛邀請函上拿黑色的“蘇陌”倆字有溫度一般……
等顧子銘帶著姐弟倆從顧家宅子裏走了以後,奶奶年逾古稀的臉龐卻是有些凝重。
回到屋裏,聽著顧家管家的回複,奶奶卻是輕笑一聲。
“果然是老了。這年輕的一輩就沒幾個省心的。都欺負到頭上來了。”
沉默半響,奶奶又開口:“既然林家的這麼不會教孩子,我就出手替他管上一管。給相關的人透個信,老婆子我可是見不得我未來的孫媳婦兒受委屈,誰也別想給我打馬虎眼!”
管家心內吃驚不已,顧家的這位“佛爺”,可是多久沒出過手了,這下,林家的三少爺……可是,自家夫人也曾關注過,卻說是要輕拿輕放……
算了,大人物較勁,和自己有什麼幹係?
盡管心裏心思已經來來回回打了好幾個轉兒,卻是麵上不顯,恭敬地退了下去。
“真是,臨老了都這麼不讓人省心……”奶奶躺在搖椅上,閉著眼喃喃自語。
“你明天就要走?”蘇陌訝然地問。
到了清水別苑,顧子銘卻說了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明天就要去英國。
“英國那邊的收購案到了收尾階段,老爺子身體不好,不適合長途跋涉。卻是再拖不得了。”顧子銘也沒多說,“這幾天你就陪雁飛好好轉轉吧,卻外省玩兒也可以,我讓人帶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