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後退,一個涼涼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韓昔,你怎麼在我的書房裏?”
“呃…”她一回頭就看到容庭那張玉質無瑕的臉,那雙桃花眼正無辜的看著她,讓她一時摸不清這人的意思。
不管了,既然他沒說破,她也就繼續裝糊塗唄!
她堆著笑意說道:“小人剛剛上好了藥,一時迷了路才走到這來了,不知道這是大人的書房,請大人恕罪!”
“哦?”容庭靠近了一步,莞爾一笑,“你今天向本相討了幾回饒了?”
“啊?”花問昔被他問得一懵,怎麼個意思啊?還是繼續裝吧,“都是小人的錯,小人這就回風林坊,讓其他的茶藝師來給右相大人表演!”
她才走了一步,就發現根本沒法出去,現在她站在書桌的後麵,唯一的去路已經被容庭這廝給擋住了。
容庭又往裏麵走了一步,身子前傾,像是發現了什麼,抬高音量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花問昔低頭一看,媽呀!她還把那犯罪證據——黃袋子抓在手上呢!急忙忙把黃袋子往桌子上一扔,她連連辯解道:“小人是見這袋子很別致,才拿起來看看的,絕對沒有看裏麵的內容!”
“你知道這裏麵是什麼嗎?”
“小人不知。”
容庭笑得越發燦爛了,“這裏麵,是今年會試的考卷哦。”
眼看著容庭越貼越近,花問昔一陣緊張,鼻尖縈繞著一股木質的香味,混合著他身上的男性氣息,雖然很好聞,但她還是不自在地擰了擰鼻子。
“呃…那大人可要好好保管啊!”
容庭轉頭隨手撥弄了一下黃袋子的封口處,又回過頭看著她,說道:“可惜,你提醒得晚了些啊。你看,這兒已經被一隻小老鼠動過了呢。”
花問昔一聽,一雙眼睛狠狠瞪著他,你才老鼠!你全家都老鼠!
容庭見她一臉氣鼓鼓的神色,笑得更肆意了。
花問昔艱難地移動著身子,大路不好走,就不能怪她不走尋常路了!她猛推了容庭的胸口一把,一躍而起,跳到了書桌背麵,終於到了一個寬敞的地兒了。
剛站穩腳跟,她立馬開跑。笑話,趁那瘟神還沒反應過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哪知道容庭動作比她更快,她的腳丫子還沒撒開,就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
他的聲音還是淡淡的,“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啊?”
靠!明知故問,她這都被抓個現行了,不跑難道是腦子不好使啊!
她大力掙著手臂,可他的勁兒卻大得很,自己壓根兒就動不了半分。
花問昔隻好回過頭諂媚地衝著他笑,“內急!”
她嘴巴子動著,剩下的還自由的那隻手也不閑著,一掌就劈向容庭的手腕。
隻見容庭輕輕鬆鬆間就化解了她這一記手刀,反而把她另一隻手也鎖住了。
蒼天啊!這人武功到底比她好多少啊!為毛每次她都要任他宰割啊!
“你這一手劈下來,我怕你的手廢了,就不能為本相表演茶藝了。”
呃…
表演你妹啊!
不過不說她還沒注意,剛才那一記手刀是用自己燙傷的那隻手劈的,這一下要是劈實了,估計沒把瘟神劈的怎麼樣,倒要把自己給痛個半死了。
哼,沒有手沒關係,她一記眼刀甩過去,惡聲惡氣地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
“也沒什麼特別的,隻是想借你的手臂一用。”說完,容庭一撩她的衣袖,輕易的就讓花問昔的胳膊暴露在空氣裏。
他的目光掃過她的手臂,怔怔停在了她手肘處的一道細微的疤痕上麵。那是一道多年前的齒痕,隨著時間的流淌,現在已經褪成了一塊比別處稍微白一點的小突起。
花問昔看他發呆,一使勁就掙脫開了他的大手,跳開了好幾步遠,撫平袖口,喝道:“大人請自重!”
容庭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搬過書桌後麵的椅子坐了下來,閑閑道:“你覺得你真的能逃得掉嗎?”
聽著他這麼篤定的口氣,花問昔的心裏開始打鼓,難道今天她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
花問昔保持著全身肌肉緊繃的逃跑狀態,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容庭,此時他正一臉認真地看著她,眼睛裏緩緩湧動著一些她看不明白的東西。他的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韓昔。”
她不自覺接了一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