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人心惶惶,皇家的壓力會變大,分散注意力,讓他們乘虛而入。不能不說,這些人腦子的小算盤打的挺好的,如果抓住了這些難民,百姓會怎麼想?不抓,任由他們湧進京城,然後傳那些不實的消息。
不過他景寰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嗎?
某處。
“我們主公要的是京城內亂,現在你讓人扮做難民有什麼用?”一個全身被遮住的男人質問張家少主張晉鵬。
張晉鵬麵對他的質問,沒有生氣,反而露出的笑容,“你主公可是沒有你這麼沉不住氣!京城有景寰坐鎮,那這麼容易就亂起來,先不說他鐵甲軍就駐紮在城外。朝廷裏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我們張家安插進去的官員,現在還聽話的隻剩下少部分了,不能隨意暴露。上次讓一個人說傅淩辦事不利,結果呢!被景寰查出來,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估計屍體都喂了野狗。”
他放下手裏的古籍,端起茶杯,“我之所以現在還能坐在這裏跟你說話,你覺得原因是什麼?”吹了吹熱茶,輕抿一口,“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想讓黑道勢力為你開路,想法很好,但是是不可能的。勸你還是另想它法吧。”
“為什麼?”
張晉鵬笑了,這一笑是諷刺還是什麼意思估計也隻有他自已知道了。
“你以為你挑撥幾個幫派的關係,就沒有人能查的出來嗎?我不給你擦屁股,給你背這個黑鍋,你早就被喂了野狗。我和你主公能合作,是因為我看他是個聰明人,沒有想到他識人的能力一般。”
他頓了頓,“你不是祁國人,更沒有在京城這個地方呆過,幫派能在京城存在,就是和官府達成了共識,他們不會輕易的去挑戰官府的底線。你就沒有想過,他們成群的打架,為什麼都是拿的棍子,而不是拔刀。”
神秘人被張晉鵬這麼一提醒,回想當時的畫麵。“你的意思是說,那些人在耍我。”
“要不然你以為呢?誰都不是傻子,他們幾個幫派的仇怨又豈是幾條人命,殺了他們的兒子,他們不會再生嗎?我想他們是在配合你做戲,然後轉身跟官府合作,抓住了你,他們會有相當大的便利。”張晉鵬放下茶杯,聲音變得清冷,“如果你再做這種傻事,我不僅不會幫忙,說不定還會踩一腳。告訴你主公,換個人來跟我接洽,要不然我會考慮放棄合作。”
“你……”神秘人啞言。
張晉鵬看了他一眼,“來人,送客。”
外麵站著的人推門而進,做的一個請的手勢,“請吧!”
老者從屏風後走出,坐在榻上,拿出棋盤,“鵬兒,陪我下一句怎麼樣?”
“爺爺?”張晉鵬從凳子上站起來,“我也好久沒有跟您下棋了。”
老者執黑棋,張晉鵬執白。黑子和白子不斷的被放到棋盤上,速度算不上快,是博弈,也是一次成長的獎勵。
張晉鵬放下了一顆黑棋,整個棋盤已經變成了他的天下,感覺老者已經沒有還手之力。
“鵬兒,你棋藝更精進了,把爺爺逼到了絕處。但是,”老者說了一個但是,“你還沒有真正的贏我,因為我還沒有認輸。不認輸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硬撐著,還有一種,就是——等待著絕處逢生。”老者把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盤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棋盤局勢瞬間反轉,張晉鵬的白棋被黑棋團團圍住,老者把吃掉的白棋一粒一粒撿了起來。
張晉鵬看著棋局,“孫兒輸了,爺爺的教導孫兒銘記在心。”
老者摸了摸自已的胡子,“什麼教導不教導的,人老了老了,感慨也多了起來。有感而發,有感而發而已。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說著從榻上起身,轉身從門外走去,“爺爺累了,去休息一會兒。”
老者是累了,幾十年前,他以一己之力與年輕的皇帝談判,讓整個張家全身而退。得到的是族人的怪罪,不理解,心愛的女人已經在權利的爭奪中死去,他厭惡權利,可是為了家族,他又不得不去爭。現在他終於有了接他班了年輕人,他終於可以休息了。
張晉鵬看著爺爺背影,竟然覺得他很孤獨,他張了張口,可是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官府大牢。
獄卒經過這段時間的折磨,差點就崩潰了。現在他們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因為被抓的嘍囉終於被釋放了,他們終於聽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音。差點抱在一起哭——喜極而泣。
京城府衙裏的這個官員是新提拔上來的,一上任就碰到這麼棘手的事情,他也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現在接到上麵的命令說放人,他也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