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一看,此人醫術在他們之上,光是下針的速度就比他們快了不少,而且下針位置無比準確。他們不得不心服口服。
燕綏的動作很快,她帶著幾個公公把煮好的藥水到進了洗澡的大桶。藥水是水也不盡然,因為熬成了黑黑的稠狀物,發出藥物的特殊的香氣。
她看見鶴梅知臉色蒼白,趕緊跑過來扶住了他,讓他坐在後麵的凳子上。
燕綏隔著距離喊,“把皇上放進桶裏,注意換藥水,不要讓水冷。冷了的藥水沒有用。”
幾個太監合力的景肅抬進了桶裏,李安在一旁撐著,不讓他倒下,幾個公公就注意著藥水的溫度。
景肅被抬進了桶裏,隻覺得整個身體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他的身體。
看著景肅掙紮的樣子,鶴梅知大吼,“控製皇上,別讓他抓自已。”然後又轉向太醫。“你們幾個太醫站楞那裏幹什麼?還不上去幫忙。”
被這麼一吼,幾個太醫才湊上前去。他們是太醫,自然比太監懂藥浴。
“燕綏,你在這裏盯著,別出差錯。我先去休息一會兒,等到藥水裏的臭味沒有了,再過來叫我。”
燕綏點了點頭,“梅先生,你去休息吧,我會好好盯著。”
就這樣,髒的藥水被清走,添上的新煮的藥水。景肅泡了整整一晚上的藥水。被泡過的‘藥水',發出了難聞的味道,讓在場的太醫和太監都有些受不了。直到天微微亮臭味才消失,燕綏把鶴梅叫醒,才抽了針。
燕綏忙了一晚上,累的不行,鶴梅知走到她身邊說,“燕綏,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守著。”
燕綏點了點頭,“兩個時辰我來換你。”
太醫院這麼大的動靜,不是想遮蓋就能遮蓋的住的,皇上病重的消息被一些有心人散播了出去。
雲時收到了李安傳來的消息,景言竟然向皇上要得了不用皇上審批的權利。他就知道壞了,這景言不是個善茬。沒有想到壞消息還在後麵,皇帝病重。
皇帝自從解了毒,身體一直就不好,這眾所周知,但是景言去看了皇上之後就病重了,有這麼湊巧嗎?
趁皇上昏迷,各方勢力開始行動起來,張、肖兩家配合著景言,開始清理朝廷上發出異聲的官員,或者明確的是景寰一派的官員。首當其衝的就是禮部尚書雲時的爹,雲弘文。說得好聽點是去離京城不知多少裏的漁陽做郡首,混官場的老人精都知道這是被‘發配'了,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再回京城,說不定就此老死在那裏。還有一些明確支持混景寰的官員,也同樣的被派到地方做官去了。
有些牆頭草,上趕著給景言表心跡,景寰他再厲害,現在在京城的也不是他,這一去邊疆生死未知。‘聰明'的官員立馬倒戈,剩下的就一直是中立派的官員,他們不管派別,隻為皇上做事,為百姓謀福。比如吏部尚書莫然,和正在外麵修建水利的許明。
皇上經過藥浴,擴散的毒素暫時受到了抑製,但是很快又擴散,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了。
鶴梅知是沒有辦法了,把位置讓給了首席太醫。他想不通,本來這毒素控製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首席太醫跪在龍床前,手診在景肅的手上。臉色也不是很好,站起身來,後退了幾步,讓給了下一位太醫。
他們自認是禦醫,卻連皇上中毒了都看不出來,現在更是沒有辦法。無能這個詞出現在他們各自的腦海裏。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景肅的生命也在慢慢的流逝。景肅像是知道自已時日無多,傳景言進了宮。
景言跪在皇帝的床前,流下了兩行清淚。一大屋子的人都自覺的退了出去。
他待在房間裏一個時辰才出來,兩眼通紅,手裏還拿著聖旨。
“父皇駕崩了!”
他帶著哭腔說道。
——“父皇他,駕崩了!”
李安怎麼也不信,跑到了床前,皇上景肅已經沒有了氣息,隨即撞死在龍床前。
最後一句話是:
——皇上,黃泉路上一個人走的很寂寞吧,別怕,奴才來陪您了。
在場的所有站著的人都跪了下來。
喪鍾在京城裏縈繞。
景明帝三十七年,卒,享年六十三歲。
國師無塵子被撤職,其弟子慕楓接替國師之位。由於禮部尚書空缺,由國師府代管詔書。
在文武百官的見證下。
其六子,景言即位,號曰景新帝,建元大興。
肖、張兩家也入主朝廷。一躍成為最受矚目的新興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