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一大早,費多嘉閉門出去,一直睡不著的邵柏楠聽的清楚卻一句都不想問。鍾阿姨開門進來,幫他裝上尿袋扶他坐上輪椅就又出去,他還得工作,Bosson的情況要確實穩定他才能最後放心。正忙著,重重的敲門聲響起,蔣蘭秋怒氣衝衝走了進來……
費多嘉一早去找米洛河,主要是因為方醫生將醫院已經聯係好,希望米洛河一起研究邵柏楠的情況,用新的方案治療。而她的私心則是希望米洛河能去勸勸邵柏楠,她知道他很生氣,如果繼續這麼下去公開離婚勢在必行,而離別就是很快的事,費多嘉不敢想,隻能希冀深受邵柏楠信任的米洛河幫忙勸勸從中調和。
兩人一前一後剛走到門口,就已經聽見房裏傳出激烈的爭吵,伴隨著還有鍾阿姨的勸慰聲。費多嘉忙掏出鑰匙推開門,隨著門應聲而開,所有人都禁了聲。
偌大的客廳裏邵柏楠和蔣蘭秋一坐一站麵對著麵,卻相距很遠。鍾阿姨雙手拉著邵柏楠的輪椅,看樣子本是要把他往房裏拽的,可他卻也死死扯住輪子,像要爭奪什麼。而整個房間亂成一團,小物件兒也七零八落,東西其實並不多,卻看上去一片狼藉。
“媽,你們這是怎麼了?”費多嘉指著地上,疑惑的望著婆婆。
就像被解了穴,蔣蘭秋看見費多嘉直接奪路而來,還沒等大家反映上來,“啪”一巴掌已經狠狠打上了費多嘉的臉。
“小嘉!”“多多姐!”邵柏楠和米洛河同時驚呼一聲,米洛河迅速將費多嘉拉到自己身後,擋住蔣蘭秋應勢而來的第二個巴掌,拽住她的胳膊向後一推:“你幹什麼?!為什麼打人?!”
蔣蘭秋被推了一個趔趄,鍾阿姨趕過來扶住她,她回過神來,指著米洛河身後的費多嘉大罵:“你這個喪門星!你居然和一個野男人搞完又帶回來一個?!我說你怎麼那麼好心陪著小楠去療養,原來是去私會姘頭了!一找到男人就要離婚,我打的就是你這個過河拆橋不要臉的東西!”
“媽,不是這樣,你誤會了……”費多嘉捂住臉驚慌的解釋,她臉上的五指印紅的清晰,正往高了腫。
“媽!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我說了,要離婚的是我,是我不想和她過了,你還鬧什麼?!”那一巴掌就像打在邵柏楠的心上,疼的他熱血上湧,大吼起來。蔣南絲在酒莊裏喝了一晚上酒,醉的一塌糊塗回到邵家別墅,不聽周準的勸,將自己看到的,臆想到的全都滿腹委屈的倒給蔣蘭秋,蔣蘭秋要瘋了,一大早就叫司機送他過來,沒想到還真看見自己兒子獨自一個,而費多嘉領著男人進來的樣子。
“你別偏袒她了!這喪門星都把你害成什麼樣了你還幫她說話!你過去嫌我迷信,嫌我空穴來風,那好,我就不來吵你們,眼不見心不煩好了,可是現在呢?!小楠你看看清楚,人家已經把外麵男人帶回家來了!人家連你媽都打了!”蔣蘭秋被米洛河推了一把,心裏其實還是嚇了一跳,但更多的則是怒火。
“媽,你別生氣,你坐下消消氣,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費多嘉從米洛河身後鑽出來對婆婆一個勁兒的道歉。
“滾!我們邵家人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費多嘉我告訴你,你把我們家害成這樣,你想這就這麼拋下小楠不管了?你真是好狠的心,想都別想!”蔣蘭秋指著費多嘉的鼻子惡狠狠威脅,但不敢再打。
米洛河又拉住費多嘉到自己身邊,正要說話,邵柏楠已經邊轉動輪椅移動過來邊焦躁的爭辯:“媽你到底要我們怎麼樣?這些年是你說小嘉是喪門星要趕她走,好,現在我們離婚了,我們不在一起了,你又不許她走,你又這麼多理由,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我就是不能容忍她朝三暮四!她邊伺候你邊勾搭男人,這就不行!她把你當什麼?把我們邵家當什麼?是,我一開始是要攆她走的,可是我現在不想了,是她把咱們家弄的家破人亡,她得伺候你一輩子!”
“夠了!我再給你說一遍,這件事和小嘉沒關係,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不要再迷信了!”邵柏楠突然臉色發白,撫著胸口急促的喘著氣。
費多嘉跪下來幫他一下下順氣:“柏楠,你別著急,別生氣,千萬別犯病了……”
誰知邵柏楠一把推開費多嘉,命令:“你走!別管我!滾,我不想看見你!”喘了口氣,他又求助的看向一旁給他拍著背的米洛河:“帶她走……求你了,帶她走……”
米洛河點點頭,有這蠻不講理的老太太在,費多嘉多留一會兒反倒麻煩,於是拽起費多嘉大步出門。
“死女人,你給我站住!費多嘉,你個掃帚星……小楠,呀!你怎麼樣……”蔣蘭秋看見奪門而出的二人,邊罵邊要攔住他們,邵柏楠突然從後麵抓住她的衣服想要阻攔,卻被她不自主的用力一帶,重重摔下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