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沒亮,林貓兒就爬了起來。她拽過床頭擺放整齊的衣服,一邊往身上快速的套,一邊嘴中默默的念道:“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這是她唯一會的全的一首詩,當初,還是那個她恨了入骨的文果果教她的。
“咦?!姑娘,你今天起得好早啊!”門口的小姑娘聽見房間裏有聲音,她伸了脖子瞅了一眼,卻驚奇地發現,以往不睡到晌午堅決不起來的林貓兒,這會兒居然在靜靜的穿衣服。
仔細一想,她記起來了,對了,今天姑娘要參軍了。想著,她趕緊進了房間,替林貓兒拾掇起來。
等收拾完,吃了飯,天也就大亮了,
林貓兒靜靜地坐在大廳裏,等著出去打探消息的老管家回來。
等了半天,還不見人回來,林貓兒有些坐不住了,她剛想站起身自己出去看看,就聽門外響起一陣喧嘩聲,緊接著老管家也跑了進來,他高高的揮著手道:“姑娘,姑娘,來了,我們去吧。”
終於等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他們終於來了,林貓兒忽然悄悄鬆了口氣,好像有什麼東西放下了。
她一手撿起放在身邊的小包裹,裏麵都是老管家幫忙準備的一些換洗的衣服,和一些幹糧,一手拎起她的武器,就跟著老管家的身後走了出去,而家丁則是牽著她的馬,遠遠地跟在後麵。
林貓兒要走了,老管家突然有些不放心:“姑娘,老奴還是那句話,萬事小心,在軍營裏萬不可和人起衝突。”
林貓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有心了,我不會的,放心好了。”
“我自然知道姑娘不會,但是架不住有人找茬啊!所以姑娘你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要動手。”
這老管家在和林貓兒相處的這段時間裏,早就把她是什麼性格的人摸得透透的,要說他們這些人精明著呢。
雖說林貓兒看起來很安靜,不願意說話,但那隻是前提,若是誰惹到她,那可能就兩說了,不打死你,也要打殘你,這小丫頭,下手黑著呢。
倆人走了沒多遠,就看見前麵排了兩個隊伍,左邊的隊伍長的嚇人,有種一眼望不頭的錯覺。而右邊的這支隊伍,卻是人少的嚇人,還不及左邊的十分之一。
“姑娘,我們應該站在右邊。”老管家指了指右邊的隊伍,對林貓兒說道。
“那左麵的……”林貓兒有些不解,為什麼要分左右,而且左右人數都是不等的。
“姑娘,是這樣的。”老管家解釋道:“左邊隊伍裏的人是必須的,強製性。將軍的手裏有一份軍書,若是軍書上記載了名字的,家裏就必須派出一個男子入伍充軍。而右邊的,是自願的,就是那些平窮家的孩子,想要出人頭地,但是又讀不了書,就隻能靠這種掙功勳的方式,九死一生的打拚出一個武官來當。”
“哦。”林貓兒明白了,她指了指右邊的隊伍:“那我們就去右邊吧。”
說著,林貓兒拎著她的小包袱,極其自然的站在右邊隊伍的最後麵。
她往那一站,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雖然林貓兒把頭發高高的吊了起來,像個男人一樣,紮成了一個小髻,被一根發簪固定著。她身上穿著綁腿,綁手腕的黑色勁裝,腳蹬著一雙黑色的長筒布靴,一雙眼睛黑某某的,整個身上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氣質,但是她女性的特征太明顯了,這一看就是個女人,都沒有喉結,還有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