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雖暖,但照在身上,卻並不能暖了人心。相反的,那看似懶洋洋的光線,照在地上反射起來的,卻是越發的冰冷,冷漠,就像人心一樣,可以很冷,又可以很軟,讓人捉摸不透,變化無常。
白冷靜靜地站在窗前,垂著眼瞼,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似乎他的臉色也和這周圍的白雪混在一起,蒼白的令人膽戰心驚。
他卷起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咳了兩聲,腦子有些發暈,他閉了閉眼睛,扶著窗棱,揉著太陽穴。
這時,身後突然傳出一陣腳步聲,輕輕朝著他走了過來。他也沒睜眼,也沒回頭瞧,隻是很冷靜的繼續按壓著太陽穴。
肩膀上一沉,身上似乎被披上了某物。白冷的手指微微一頓,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朝後瞥了一眼。
來人是個小女子,晃著纖細楊柳腰,嬌嬌弱弱的。
那小女子似乎被他那不包含任何感情的眼神,瞧了個正著,她微怔了一瞬,便習以為常的恢複了常態。
女人恭順的踮著腳尖,伸過手,接替白冷的手指,溫柔的替他按著還有些發暈的腦門,一聲不吭。
沉默了好一會,白冷那冷清的聲音才響了起來:“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公子……”女人欲言又止的咬了咬嘴唇,臉上微微浮起一絲為難神色。
“說。”白冷言簡意賅的扔出一個字。
小女子福了福身子,道:“老爺叫小女子先送您回去……”
女子的話還沒說完,白冷冷冰冰的視線就掃了過來,愣是讓她還沒說完的話膽戰心驚的咽了回去,然後驚慌的跪在地上,抖抖的不敢再說下去了。
看著女子跪在了地上,白冷才慢騰騰的收回了視線,腳步一跨,向著門口走去。門開門響,隻留下他那縹緲的聲音,“回去告訴他,我去。”
……
前麵的人太多了,林貓兒討厭和那麼多人擠來擠去的,受盡身體上的摩擦。所以,她和初夕排在最後麵,不急不緩的往前挪移,反正就是不知道得排到何年何月而已!
不過也沒排多久,林貓兒實在太餓了,她就找軍裏負責做飯的夥夫要了幾個饅頭,給了初夕兩個,她兩個的蹲在後麵大口塞饅頭。
沒吃幾下她就吃完了,打個飽嗝,擦一下嘴,那隊伍也就快到他們了。
“林貓兒。”
負責給他們發衣服的百夫長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名單,又瞅了一眼林貓兒,他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拿過來一邊的衣服,和一個木質的小牌子遞了過來,嘴裏平板又公式化的說道:“衣服兩套,冬裝一套,夏裝一套。這是你的軍牌,軍牌絕對不能離身,生要見人,死要見牌。”
說話間,他將小木牌子放在衣服上,就遞了過來,林貓兒伸手去接。
也不知道是誰先放手,還是誰沒接住,反正那衣服咚的一聲就掉在了地上,頭盔從衣服裏掉了出來,在地上骨碌了幾圈,然後停在不遠處不動了。
百夫長瞅了眼衣服,又瞅了眼林貓兒,毫無征兆的,他猛地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手指指著林貓兒一聲厲喝道:“怎麼著,對本長不滿啊,居然扔在地上,你是不是不想當這個兵了?!若是不想,趁早給本長滾蛋,軍營裏不伺候你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