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皆為一愣,林允之看向蘇羽,見蘇羽一臉平靜的模樣,他還是什麼也沒說。“就這樣?”葭兒倒是愣了一下,殉情跳崖?搖了搖頭,的確也說的過去,又問道:“所以說,我跳崖是為了殉情?”林允之本就不是個會說謊的人,如今蘇羽都這樣說了,他總不能拆穿謊言吧!也就附和的點點頭。“哦。”葭兒看向陳青河,看他一直注視著自己,心中雖然依舊茫然,歎口氣,道:“好了,幾位,如今我也失憶,根本不記得以前的事。所以,幾位請回吧!”說著便往外走去。“小師妹。”“夠了。”葭兒腳下一頓,轉過身看著林允之,口氣生硬,道:“你們到底想怎樣?”“小師妹。”林允之大喊一聲,如今,葭兒已經完全忘記他了,他還能說什麼?就算告訴她真相又有什麼用,無非是讓她再度悲痛欲絕罷了。林允之從來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一步,找到了趙詩婷,她卻不認識自己。現在,她居然讓他們走。可是,是去是留,真的不知該怎麼取舍。放棄?讓她過自己的生活。他日,她若恢複記憶,知道真相會怎樣?不放棄,且不說她是否真的喜歡陳青河,就憑她的性格,就算為了報恩她也會嫁給陳青河。 無論如何,她都跟自己沒有任何交集。想到這,他不禁冷笑:“好吧!”林允之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來到她麵前,將她的手拿了過來,把小瓷瓶放到她的手心,苦澀一笑,道:“小師妹,這瓶芙蓉露你留著吧!可以去掉你臉上的傷痕。”
看了一眼小瓷瓶,葭兒將它攥在手中,想張口說謝謝,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看著他那抬起的手,葭兒知道他可能是想摸她臉頰,可那隻手一直停留在她臉頰不遠處就是不動。
抬頭,那深邃的雙眸泛著異樣的色彩,清逸的臉龐被痛苦所覆蓋,心沒由來痛了起來。那隻手最終沒有落下,隻留下一句:“師兄走了,以後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別再讓自己受傷。”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他的聲音很溫柔,突然覺得好熟悉。在葭兒還沒有緩過神來時,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好冷:“小羽,春夏秋冬,我們走。”“師兄。”林允之厲聲道:“走。”“林師兄,可是……”春蘭哀怨看著走出門外大師兄,如今他這是又要給別人做嫁衣了嗎?又要放手了嗎?春蘭不甘心,道:“你們既然不說出真相,那我說。”聽到這話,葭兒這才正眼看春蘭,隻是看著春蘭,感覺有些……“春蘭。”林允之冷聲嗬斥。“林師兄,時至今日,你還要放棄小姐嗎?你們十一年的感情你真的放的下嗎?他日,小姐若是恢複記憶了怎麼辦?”聞言,林允之啞口無言,他怎麼放的下?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他已經經曆了一次,又怎會想再經曆第二次?閉了閉眼,壓下心裏的那股痛意,林允之冷冷道:“住口,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雖然生氣,但姿態還是一派的閑雅。葭兒聽著他們二人爭吵了幾句,神色淡然,似乎這一切都跟自己沒關係。突然想起什麼,然後點點頭,指著春蘭,道:“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晚那個劫匪嗎?”大家又都被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給驚著了,但是看到葭兒那一臉無害的表情,春蘭知道她是想起來了。可是她哪裏像劫匪?她是暗中保護她——當然,順便監視她。“劫匪?”陳青河走了過來,詫異的看著葭兒,道:“葭兒,什麼劫匪?”“啊!”葭兒搖搖頭,幹笑兩聲,道:“沒,沒事。”看著陳青河一直都沉默,不發一言,神色暗淡,葭兒突然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她原本一直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包括現在,她同樣想知道。葭兒不傻,當林允之欲言又止不願說出真相,可蘇羽卻平靜的說了出來時,她就猜到這一定不是真相。後來,春蘭說的那句話正好證實了她的猜想,而真相絕不可能那麼簡單。此時的她,突然就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麵對著眼前兩個自稱是自己師兄的公子,包括那四個所謂的侍女,葭兒不想去理。看到他們那失望的神情,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收回視線,清澈的眼眸中劃過哀愁,葭兒淡淡的道:“幾位,葭兒有些累了。”說罷,她最終還是邁開腳步走了出去……京師楊府這一日,是夜,楊雲溪破天荒的沒有在房間宿醉。楊毅來時,居然在他的庭院的石桌旁看到楊雲溪獨自坐在亭中。“將軍。”楊毅來到他身旁。楊雲溪沒理他,還是保持著一個姿勢看著手中的瓔珞。昏暗的燭光下,那剛毅俊美的麵容又瘦了幾分,比起往日少了幾分頹敗,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將軍,這是一封來自半個月前,蘇州雲記當鋪送來的一封信和一個錦囊。”楊毅暗自歎息一聲,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他麵前。楊毅也是今天才發現半個多月前,趙詩婷還沒有消息時,這封信已經送來了,卻在他準備將信送給楊雲溪時,軍營裏發生了一些事情,需要他去處理。等他處理好後也就將這件事給忘了,要不是他今天清理他的書案發現了這封信,他恐怕早就忘了。聞言,楊雲溪隻是微微抬頭,接過他手中的信函和一個錦囊。拆開信函,他看了一下,猛的,臉色大變,放下手中的信函拿起石桌上的錦囊,打開後,宣紙上竟是一張帶有鳳紋的拓印。“這是什麼時候送來的?”楊雲溪似乎想到了什麼,壓抑著內心的那一絲狂喜,急忙問道。楊毅愣了一下,心想,不是說了嗎?半個多月以前:“半個多月前!”“半個月以前,半個月以前。”楊雲溪拿著那張拓有紋路的宣紙喃喃自語。突然,他從石桌旁起來,抓起桌子上的信函往房間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