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邊的蝴蝶門過去,隻見門邊有各有一棵筆直的銀杏樹,其茂密的金燦燦的樹葉遮蔽了他們的大部分的視野。
繞過這棵銀杏樹,他們的視野變得十分開闊,見到的又是另一番大氣磅礴的景致。隻見一個十頃鏡湖,秋水澄碧,水波瀲灩,楊柳夾岸,名為“鑒仙湖”。湖邊鋪遍淡綠、金黃、火紅三色菊花,隻留出數條羊腸小徑供人行走,仿似大地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淡綠色的繡著金花、紅花的毛毯子。
湖邊種著柳樹,葉子都黃了,它伸出柔荑般的枝條,輕輕搖蕩著,似有歡迎之意。遠遠看去,柳樹的樹幹上竟似是盛開著菊花。走近一看,原來是各色菊花嫁接在樹幹上,有的一棵樹上就有十種不同色、不同品種的菊花,絢爛多彩說極點。
不棄看得眼花繚亂,笑說:“這是給柳樹穿花衣裳啊,看起來有些滑稽呢,有點‘掛羊頭賣狗肉’的意思。”
滄雪擺手示意讓他不要說。前頭的一位老年貴婦人已然聽說了,皺了皺眉頭,對她旁邊站著的的大概是他丈夫的男人說:“隻有我們這樣的四海清平的央央大國,我們蘇州城這樣的繁華之地,才有這樣集天地之神秀的花園,才辦得出這樣的菊花盛會啊。”
她丈夫點頭說:“是啊,我們蘇州城真是人傑地靈,人才輩出啊。那些無知的後輩,口不擇言,咱們就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
不棄對明月吐了吐舌頭,明月笑了笑,臉上滿是對那兩人的不屑。
滄雪等他們走遠,才對不棄低聲說:“這是蘇州商會的賈會長和他的夫人。賈夫人跟海夫人是好牌友。你這番話若是被她傳說海夫人耳朵裏去,你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呢。我是為了你好,須知禍從口出啊。”
不棄笑說:“我知說大小姐是為了我好,我會記住的。”他倒是很開心。這是第一次,滄雪流露出對他個人的關心。
雲嵩說:“其實不棄也是實話實說而已。不過若因此惹來是非,還是可免則免吧。”
滄雪笑說:“他們剛才可能沒注意到少帥你就在我們中間,不然也不敢那樣說。”
明月說:“怕她什麼?待會兒我替雲嵩哥哥、雲珠妹妹出一口氣,戲弄戲弄那個自以為是寶珍格格。”
滄雪說:“你可別胡來。去年你想說服海大帥,讓雲珠去女校念書,被海夫人知道了,一直記恨著你了。”
明月說:“現在是新時代了,提倡新生活。雲珠都成年了,早就該去讀書長見識了。偏海夫人這個榆木腦袋,老頑固!不過你放心,大庭廣眾之下,縱然是戲弄她,我會注意分寸的。”
雲嵩麵帶讚賞之意,笑說:“我倒是拭目以待。”
滄雪忙轉移話題,說:“雲嵩哥哥,聽說這是一個天然的湖泊。當年這位郡王修建府邸時,將翠湖收攬其中,並賜名為‘鑒仙湖’。傳說彩虹七仙女中的紫仙曾被貶下凡,曾在湖中的紫仙島上,以清澈的湖水為鏡,整理秀發和衣裙。”
雲嵩連連點頭。
滄雪又指著一個圓形的湖心島說:“待會我們要去那個島上用飯的,我們先去看看不棄他們準備得怎樣了,好嗎?我這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得去看一眼,心裏才安呐!”眾人笑著稱好。
雲嵩說:“這個島叫‘盈月島’,是湖中三島中最大的哥哥。因為形如滿月,故有此名。島上那個六層高的樓名‘摘星樓’,樓頂乃是全園最高點。另外還有兩個島,一名‘清風島,一名‘紫仙島’。走,我們從玉龍橋過去吧。”
連接西岸與此島的是一座有著二十四橋洞的石拱橋,上去如同玉龍臥波,因此取名“玉龍橋”。一行人信步走上,見橋上砌著漢白玉欄杆,欄杆上雕著“玉堂富貴”、“如意吉祥”、“狀元及第”、“五福臨門”、“八喜聯春”的圖案。
此時橋上遊人如織。他們倚欄而望,隻見湖麵上盛開著朵朵“荷花”。
滄雪頗感奇怪,問:“怎麼會有深紫色的荷花,難說是外國的新品種?”
明月說:“這不是荷,是墨菊,初開時是深紫色的,花形似荷,故而也名墨荷。”
雲嵩笑說:“滄雪妹妹天天看賬本,把眼睛看壞了,今天又沒帶眼鏡來,所以看不真了。”
滄雪臉一紅,笑說:“我哪有近視?墨菊我是知說的,可是又怎會開在水裏呢?”
雲嵩笑說:“你猜猜。”
滄雪沉吟片刻,說:“噢,我知說了。這湖底應當有木樁,將與湖水的顏色相近的花盆放在樁上,半露出水麵。這些墨菊是種在與湖水的顏色相近的花盆中,且盆土上鋪著一層綠沙,看上去倒真像是種在盆裏似的。卻從何處想來?莫非又是雲嵩哥哥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