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連忙鞠躬討饒:“師父!師父我錯了還不行嗎?你這再不住手,被人瞧見了,得要算襲警!”
“我還襲警!你試試!你試試!”白一行佯裝虎著臉,正要再敲他幾下教訓教訓,一道清脆的女聲亮起來。小警察打岔兒,應接不暇,腿肚兒接連受到攻擊。哎喲哎喲,抱著肚子直往邊上躲。
“不得了了你小子!我不在,你敢騎到我老豆腦袋上了是不是?再不給你點兒教訓,改明兒你還不欺師滅祖?”邊說,那道身影還未站定,吆喝著邊揮手踢腿往前圍堵小警察。
這麼潑辣的小姑娘,身手這樣利落,白一行正眼一瞧,除了他閨女還能有誰?他一大老爺們帶著閨女養這麼大,除了出任務那會兒,還是第一次閨女主動離開他這麼久。他還真怪不習慣的。見到閨女回來,心情有點兒激動。眨眨眼睛,可不能叫閨女看出來自己想她了。
白一行忙繃著臉,挺著身衝那道身影喝道:“臭丫頭快住手!也不瞧瞧這什麼地方,有你這麼胡鬧的?趕緊跟我回去。”
白露一聽,耿著脖子,收了手腳,兩胳膊往前,笑眯眯的湊過去,把腦袋架到自己老豆胳膊上,整個人都膩上去,帶著鼻音撒嬌:“老爸,你想我了吧?還裝,別裝了,你閨女光腳在你肚子裏跑呢!”
“呸!沒臉沒皮的臭丫頭,你還記得你老爸啊!出去這麼久連個電話也不知道打回家!你老爸要餓暈在家裏怎麼辦?你這會兒就得去醫院裏嚎去了!”
“我老爸多厲害!這輩子大風大浪不帶怕的!就是做飯鬼見愁……”
倆父女在那兒鬥嘴皮子,小警察摸著受傷的腦袋,小心翼翼湊上前來說:“那今天我能到師父家裏蹭飯不?小師妹回來了,咱得給師妹接風洗塵!”
白露和老爸白一行不約而同回頭,衝著小警察的腦袋“呸”出去。
小警察叫劉衛,以前是個混街頭巷尾的小痞子,後來被白露的老爸白一行抓住,降服了,自發自動考了警校。白一行是他的偶像,他當年從警校出來,秉承白一行的誌願,到緝毒大隊幹了幾年,一次行動的時候子彈穿過腦袋,留了半條命。醒來後在病床上躺了有三年,白一行接他回家照顧,所有人都說劉衛這輩子完了,隊裏也對他表示遺憾,可是隻有白一行不信,一門心思要讓他再站起來。師徒兩人你依著我,我靠著你,劉衛從終於能下床到終於能慢慢的走路,又用了兩年的時間。他今年要二十八了,比白露大四歲,終於再度回到警隊,承接了白一行之前的工作,成了這一代的片兒警。
他雖然今年二十八,可是他長了一副娃娃臉,看起來倒和白露差不多大。他經常住白一行家裏,後來左鄰右舍傳出點兒閑話來,說他和白露同居。他想著,白露漸漸大了,早晚要談對象,要談婚論嫁,他總住在這裏進進出出,的確也對白露名聲不好,他打定主意就當真搬出去住了。
白一行卻不以為然,他最厭煩正事不做,吃飽了沒事就管動管西,亂嚼舌根的三八,死活不同意劉衛搬出去。不過到底拗不過劉衛。
拿出藏了好久不舍得喝的酒來,白一行坐下:“我說你就搬回來!誰愛說讓他們說去!我當了一輩子警察,行得正坐得直!還能叫那些娘們給說怕了?”
劉衛把筷子擺好,替白露把菜端出來,他笑著看了廚房裏忙碌的身影一眼,搖頭說:“師父,你就別勸我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怕,可我怕啊!師妹年紀不小了,也到時候找男朋友。要是男方家世好,人又不錯,卻因為我這兒害了師妹錯過好姻緣,這怎麼對得起她呢?”
“怎麼?我的女兒還能叫人看不起了?就因為這個!”白一行喝了兩口酒,嗓門也大起來,他把杯子往桌麵上一擺,橫著臉道,“我女兒不怕找不著好的!哪個不長狗眼的要因為那些三姑六婆的言語懷疑我女兒,這種人不要也罷!”
“師父!”劉衛歎氣,“話是這麼說不錯。但人那,總要考慮點兒現實的。師妹不是小孩子了,我總住在這裏,想想也當真對她不好。她是個男孩子一樣的性格,大大咧咧,馬馬虎虎,什麼都可以不在意,別人說什麼也不會放在心上,我比她大,我受了師父這樣多的恩惠,應該替師妹多著想一點兒。”
白一行還要說什麼,白露從裏麵端著菜出來。她解下圍裙,坐到白一行邊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父親和師兄兩個人:“你們說什麼呢?就聽到老爸大嗓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