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默不禁倒抽一口氣。大A是許威嚴在外麵的孩子?私生子三個字一下子躥到許如默耳朵裏。腦海裏紛紛亂亂,她人定在那裏,臉上、眼中盡是不可思議。許威嚴無論是從政還是從商,在外,一直以來都保持著良好的個人形象,許如默記得那一年他會當選慈善機構主席的原因之一也是,他對妻子的高度忠誠。那年宋佩喬被曝出和家中司機往來密切,在此之前,宋佩喬在社交活動方麵一直很活躍,露出這樣的馬腳,自然有為搶頭條的記者追根究底。竟真叫人查處,那司機是她舊情人的事!而兩人不僅除了雇主和司機的關係,更有雜誌社放出兩人共進酒店的照片,一時間宋佩喬陷入眾矢之的,是許威嚴挺身而出,以絕對相信妻子的態度出來替自己妻子作證,夫妻攜手互挺,才使風波平息了下去。從此之後,都說許威嚴愛妻至深,甚至有傳出嫁人當嫁許威嚴的話出來。宋佩喬也是從那時起,減少了出席社交場合的次數。許如默記得當時自己還很小,也跟著小夥伴胡鬧了一陣,說要嫁二叔那樣的好男人的話,因此被母親笑了好久。而現在,有一個自稱是許威嚴私生女的人站在自己麵前……
許如默絕不會開口問大A會不會是她弄錯了,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沒有人會這樣孤注一擲的,因為得不到對方的認同而生出報複心,逼對方承認的偏執來。
“許威嚴知道你的存在嗎?”
遲疑了好一會兒,許如默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令自己冷靜下來,理智的對待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
大A搖頭,神色裏有一絲失望和沮喪。許如默皺起眉頭:“為什麼不試試直接找他對峙,也許,他沒有你想的那麼絕情。”
這話許如默自己聽著都不信,她訕訕的扯了扯唇角,不期然對上大A的視線,大A抬手抹了下眼睛:“你自己說的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怎麼來說服我?”
許如默坦白:“我隻是想最後再勸你一次。要知道,血濃於水,如果你將來後悔,可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我絕不會後悔。”大A也冷靜了一點兒,她看著許如默,果然有一種決然的堅毅,“我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拜他所賜,我不需要去和他對峙。他要是知道我還活著,除了讓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絕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大A哼了一聲:“這個殺人凶手,法律懲治不了他,總有一天,我要他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人能夠讓他對他所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許如默不再追問,聽到這裏就足夠了。要是沒有血海深仇,不會有人會至血緣親情於不顧。大A和許威嚴,說是從未相認過的父女,不如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更合適一點兒。
她拉了大A的手,夠到剛才大A推開的那碗粥,緩聲說道:“現在是晚飯時間,重油嗜鹹久了,喝點兒粥挺好的。”
大A凝神看了她一眼。許如默抬頭對她微微一笑:“安逸的日子不會太長久了,你不打算陪我多坐一會兒嗎?”
大A也笑了,眼梢雖然還濕著,臉上卻已經恢複以往冷靜近於冷酷的模樣。她點頭,兩人相視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無法言喻的協議。她坐下,再度拿起了剛剛丟掉的勺子。
入秋以後,一場秋雨一場涼,氣溫驟降,薄薄的外套已經有點兒難以維持溫度。這兩天,不僅僅是天氣不好,最好是不出門,要出門的話,非得全副武裝不行。許如默本因剛接受姚婧安排,做了一個有關葉南行的采訪,門口蹲滿了或記者,或粉絲,不想出門,但是身體實在很難受,不能不請葉秩毅帶她出去一趟。
全身上下都裹了個嚴實,葉秩毅從側門進來,看到她伏在桌上不停咳嗽,忙過去攙她:“怎麼這麼嚴重?藥呢?”
許如默邊咳邊指了指隨身帶的小包,說道:“可能是因為天氣的關係。”
短短一句話,幾次三番被咳嗽打斷,說完,她臉色都漲紅了。
葉秩毅攙著她往外走:“是我疏忽,事務所剛開始運轉,忙了一些。以後我會常來。”
許如默握住他的手,搖頭,要說“沒有這個必要”,卻咳得沒有辦法說出一個字來。她越是咳嗽,心口越悶,臉色越來越難看。葉秩毅忙阻止她:“先喝點兒水,少說話。我的車子就在外麵,醫院那邊也已經聯係好,是個熟人,剛從國外回來,你可以放心。”
許如默抓住他的胳膊,還是不走。葉秩毅急道:“你還強什麼?不去醫院難道讓人來家裏?你這樣的情況,不做一個詳細檢查,我怎麼能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