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你的事情我當然會做到。”許桁反過去問,“那麼你呢,你什麼時候決定我們兩個的關係?”
許如默一頓,她佯裝水開了,要去關火。被許桁當下攔住,逼問道:“別逃。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裏,你應該能感受到我的認真,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代表我對你的真誠。現在我問你,許如默,你決定了嗎?你要怎麼樣定義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就此平淡下去,還是讓我向你再走近一步,我們再往下一個階段繼續努力。”
“我不是已經決定了嗎?”許如默握住他擋在她麵前的一隻胳膊,讓自己盡量鎮定平靜的回答,“我沒有那麼快投入另外一段感情,也不會那麼快就投進另外一個懷抱。十年,我和葉南行畢竟有十年,苦過也甜過。許桁,眼下是我最大的努力。我不知道還能做到什麼地步,但是我在嚐試。”
她緊張,喉有點兒如鯁在喉的勉強自己冷靜的說道:“如果你不滿意,我也沒有辦法。”
如果要說起逢場作戲,她現在應該也算是個中好手了吧。至少能把許桁這樣一個遊戲人間的常客哄住,不是誰都辦得到的。許如默暗中撇撇嘴,她到底還是成了自己從前最不屑的人。逢場作戲,欲擒故縱。把男女感情當博弈,把真心當籌碼。真叫人覺得惡心。隻是好在一點,這個把真心當籌碼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不會。隻要你在努力,我也會陪著你慢慢努力。”得到她這句話,許桁覺得他這麼多天的付出都值得。哪怕家裏人再怎麼反對,這份壓力也令人甘之如飴。這是他渴望很多年的感情狀態,雖然還沒到他真正想要的那個階段,但是她說已經在嚐試,他就覺得高興。
“燒了水?”他情緒明顯轉變得輕快,臉上的笑容也不像平時,虛浮如麵具般掛在臉孔上。
許如默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彎眼笑得這麼純粹,淺淡,但很純真。她頓了頓,有點兒不可思議。他們認識了多少年?就算除去她不在國內的那五年不算,也有二十年,過了這個節,就要二十一年。許如默卻還是第一次見到許桁真心的笑容。
她移開視線,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情,點頭答應:“是。不知道你要喝什麼。我這裏隻有開水,茶葉都沒有一罐。牛奶倒是有,不過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
“對了,我今天忘記帶兩杯檸檬水過來。”許桁笑,“你等一等,我讓人去買。”
許如默阻止道:“不用了。我又不喝,你要是實在想的話,我替你下樓去買杯咖啡。這附近有一家咖啡店,好像還不錯。”
“你知道我喜歡喝咖啡?”許桁有點兒意外,收起手機,眼梢都是彎著的。他稍稍弓著腰,看上去很開心。
她哪裏知道他喜歡喝什麼?這幾天他過來,帶的都是一色的檸檬水之類,照理,她是想要說“檸檬水”的,可太順口,一不小心就把“咖啡”兩個字吐出來了。南行喜歡喝咖啡,且口味很刁鑽。每次下樓路過那家咖啡店,許如默總忍不住走進去坐一坐。剛才也是……不過,這些她都不可能和眼前的人說。
“我知道不好嗎?”她反問,臉上帶著點兒微笑。
“好,當然好。”許桁心花怒放,抱住她道,“如默,你不知道我現在多高興。你願意了解我一點點,我就覺得很高興。”
許如默被他抱著,不能反抗。閉上眼睛,忽略鼻端不同於從前的男人的氣息,她笑,嘴角薄薄的勾起:“你高興就好。”
許桁出國的這段時間,葉秩毅正好動手。許如默在許桁離開之後,打車前往葉秩毅的律師事務所。他的事務所離她現在所住的地方並不遠。時間已經是晚上的九點三十五分。寫字樓裏隻有寥寥燈火,大多數人已經下班回家。除了這一層最裏麵,開著的那盞燈分外明亮。
輕手輕腳的往裏走,不是因為心裏藏著事情,或者是想要查探前方藏著什麼。隻是周邊這樣安靜,黑黢黢一片,令人也不自禁融進了這種靜謐的氛圍裏,不敢隨意的打擾。
敲門,聲音顯得分外空曠。
許如默在門外沒有等很久,裏麵的人過來開了門。如默往裏,看到葉秩毅的那位搭檔就坐在他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看到許如默進來,葉秩毅的老外搭檔站起來,上前想要和許如默打招呼。他是習慣了國外的打招呼方式,許如默雖然之前見過他,但是兩個人到底不熟,那人卻上來就要擁抱。許如默往旁邊避了一下,伸手和對方握手,算是全了禮節。
葉秩毅喝搭檔解釋了什麼叫做入鄉隨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示意他先離開。那人是個好說話的,和許如默點了點頭,拿了文件和公事包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