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隻要有他陪在身邊(1 / 2)

他說:“在除夕夜的晚上,葉南行遭前女友騷擾,不堪忍受,選擇報警。這種題材新鮮又獵奇,我想很多人會忍不住一窺究竟。”

他說話聲音冷而涼,逡巡在許如默臉上的視線像是冬季裏冰冷的雨絲,一根一根都紮在她的臉孔上。許如默屏著一口氣仔細觀察他,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點兒破綻。沒有,一丁點兒都沒有。他的冷漠,不是假裝出來的。

也是,她做了那麼多令人厭惡的事情,再有感情的戀人也會失望透頂,轉身離開就不願意再回來的。他不是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欺騙和傷害,還留在原地等她。五年!分開五年,等待五年,他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在這一場長達十年的感情裏,他已經仁至義盡,是她太過任性,既想要求他給她勇氣,想要依靠他繼續走下去,又害怕連累他,害怕他因為自己也墮入黑暗的深淵。她應該離得遠遠的,不再出現在他麵前的。可是怎麼辦,她根本沒有辦法做不到理智分手。離開他,活在沒有他的世界裏,她像行屍走肉,什麼事都做不下去,像離了水的魚,下一刻就會失去性命。

才知道,他是她生命的來源,是她破敗的心仍舊跳動下去的動力。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能怎麼堅持下去,還能怎麼說離開?她不要,她辦不到!

“好,我解釋。”她深吸口氣,後背抵在欄杆上萬分疼痛。可這些疼痛都比不上心裏的無奈和折磨,她說,“沒有人陪除夕,你也知道有多寂寞,所以……”

“我不知道。也許你可以跟我描繪一下,有多寂寞。”他截斷她的話,往後退了一步,終於給了她一絲喘息的空間。

葉南行將兩隻手放到褲子口袋裏,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打量她。那種好整以暇的態度,像是在示意她,繼續接下去的表演。對,他明知道她不得不撒謊,卻以觀眾的角度來欣賞她的謊言,欣賞她撒謊時的表演。這無疑是一種無言的羞辱,是對她人格和自尊的狠狠踐踏。

沒有想到他和她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可以,許如默真想自己今天沒有來到過這裏。除夕,她不知道今天是除夕,她隻是和袁樹出去了一趟,想要去問清楚一些事情,怎麼突然的就除夕了呢……不,是的。他們在路上,她明明看到各處懸掛的紅燈籠,歡喜的音樂,還有,在林阿姨家裏,他們也看到了新帖的對聯。

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她卻拽著袁樹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單單因為她著急想要見到徐美鳳。難怪袁樹的妻子會找到醫院,難怪……許如默腦中頓時大亂,她太陽穴突然脹得厲害,心口悶悶的喘不上氣來,站不住腳,她兩手用力握住了身後的欄杆,避免自己跌跪下去。

此時此刻的她,根本沒有能力來應付不打算輕易罷休的葉南行。她垂著頭,低聲問:“我能不能改天再給你解釋?”

“不能。”他不給她一點點後退的餘地,今天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她休想離開這裏。

她勉強自己站住腳,腦中昏聵,張著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呢?她受傷了,因為舊傷複發,因為一波波的打擊讓她承受不住,所以她無力的逃到他這裏來,想要找一個精神上的依靠,想要找一個棲身之所。就是這麼簡單,可是她能說麼,她不能。

她一旦說出來,現在的葉南行絕對不會給她安慰,就算是一個擁抱,他都不肯了吧,除了質疑和嘲諷,她不可能收獲更多。這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許如默悲哀的想,走到現在,她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握緊兩手,竟然是空的。

除了挺直脊梁往前走,她已經無路可退了。虛弱的笑,她往上看他,實在是站不住腳,幹脆就往下,跌著坐倒在冰冷的地麵上。

葉南行下意識要伸手攬住她,來不及,她滑落的勢頭太快,他隻好眼睜睜看著她不知輕重的跌坐在地麵上。他看到她眼中虛空無焦點的落寞,沒有一點點的光,他腦中忽然想到四個字,“行屍走肉”,她會是他想象的這個樣子嗎?因為和他分開,所以變得魂不附體,行屍走肉般,意識裏最後想要到達的地方是他所在的地方。不,怎麼可能呢?是她說分開,是她決斷的不要和他再有一點點的牽連,結果現在她表現的落魄失魂,這到底是笑話,還是又一場殘忍隨意的耍弄?

深吸一口氣,自那場車禍死裏逃生之後,葉南行已經想明白。如果她想要分開,她不願意讓他再進入她的生命,他怎麼強求都是沒有意義的。最後受到傷害的,不僅僅是自己,也許連她也要被拖著從此無法走向自己想要走的人生。這段時間他對任何人都是避而不見,他待在白一行那裏,每天下棋喝茶。白一行最近在替劉衛分析一件多年前的案子,白一行有些難以想通的點也會問一問他,不過事關機密,究竟查的是什麼案子,葉南行是不知道的。葉南行也當是和白一行之間另外的溝通方式。他們雖年紀相差許多,但思維方式是有很多共同點的。找到了可以打發時間的辦法,葉南行也像打開了自己封閉世界的一扇門,他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也嚐試著可以放手很多事情,譬如他自己和許如默的感情糾葛,他也在試著不再困住自己,也不再去糾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