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眼淚是最無用的(1 / 2)

“是我戳痛了你的心事?所以你才想要發怒了嗎?”劉歆閉著眼睛搖頭,苦笑,“雖然這些話不中聽,可是許桁你知道,我所說的都是事實。許如默和葉南行,他們兩個人,無論中間發生了什麼樣子的事情,哪怕是有一天你把他們其中一個人給殺了,另外一個人也不會想著轉移目標去尋找其他對象來填補自己在感情上的空虛。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靈魂伴侶?她在從前是不相信這種鬼話的,可是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他們兩個人給人的感覺,卻令人不得不想到那四個字。誰說沒有挖不了的牆角,拆不散的情侶?這裏偏偏有一對!如果可以,她也想,也想自私又惡劣一回,搶一場自己想要的感情。可是辦不到啊,真的太難了。劉歆單手撐著頭,半個身體趴在桌麵上,眼睛微微眯著。

她的眼梢有一點點濕潤的感覺,劉歆不敢睜開眼睛。她很久沒有嚐試過這麼脆弱的時候了。像是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辦法令她滿足,像是她世界裏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可以隨意拋棄的,偏偏那個最想要的,始終無法到手。

這種求而不得,放手卻又辦不到的感覺折磨得她想要失聲痛哭。可是劉歆不敢,她也不能哭。她一個人在外麵闖蕩,在這個自己選擇的路上拚搏,無論如何不可以哭是她得來的最大經驗。這個社會對男人和女人一直都有著那麼嚴重的界定分隔。男人可以花十倍努力去做成的事情,女人卻需要花百倍甚至是千倍。而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她從來不需要無用的東西。所以她從來不會因為那些刁難她的事情、因為橫亙在眼前的困難而掉眼淚。劉歆記得自己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有一個舍友,曾經這麼評價過她。說她是服裝設計界的鐵娘子,沒有任何風雨能夠動搖她的內心。她知道自己有,有能夠動搖她內心的東西。隻是那個東西,她可望而不可求,所以幹脆掩埋到內心深處,隻當從未來過,從未發生過。可是,很多事情,很多人,不是假裝沒有發生,沒有來過就可以真的變得沒有發生過,沒有來過。她連觸及都沒有觸及到過,哪怕隻是衣袖,她都沒能真正的碰觸到他。

記得她剛回國的那段時間,忙得團團轉。可是突然有個人自稱是葉南行的經紀人,說葉南行想要約她見麵。她當時連懷疑對方是不是騙子的意識都沒有,愣在那裏,真的是喜極而泣。她的助理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還跑過來擔心的詢問。她不知道和什麼人說,高興得換上了最漂亮的衣裳,化了最精致的妝。其實,當時的她已經有足足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可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困,她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半個小時,在那裏一邊等一邊想。他為什麼會突然想要見她,怎麼會這麼巧,她剛剛才回國,他就打電話說想要見她?明知道不可能,可是還是會無法控製的奢想,也許他也一直在關注著她,就像她這麼多年來,總也不經意的在關注著他一樣。然而,事實卻是,他想要從她那裏拿一件她剛獲獎的以大自然之靈為主題的服裝。還有一些,由她設計的,懸掛著她劉歆名字的衣服。

他要的,其實不是她的勞動成果,他要的,也許隻是她這個人,她這個叫劉歆的女人背後所能帶給他一些用處的意義。

當時她想,難道是因為他要給某位名媛,或者是圈子裏的合作夥伴送禮,而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正是她這個老同學?雖然沒有像她預料的那樣,然而她自己早就知道自己的奢想隻是奢望,倒也沒有太難過。至少他在需要考慮到服裝這一塊的時候,會第一時間想到自己,想到“劉歆”這個人,她也覺得很滿足了。他們那麼久那麼久沒見,他們分開了那麼久,連一通電話的聯係葉沒有,可是他還是在某一個需要的瞬間想到了她的名字,難道還不足夠嗎?至少,在他葉南行的眼中,在他的心中,還是有自己這麼個人的。可是,事實證明,她是真的天真,真的太奢望了。

從始至終都不是因為想到她才會找她,而是因為,就在她回國的那段時間,他一直放在信箋上的女人也回來了。他隻是想要借著她劉歆的名義,去“傷害”那個一聲不吭就離他而去的女人罷了。在他眼裏,她劉歆從來就算不得什麼,充其量隻是他們兩個之間的鬥氣工具罷了。甚至是她的設計作品,也完全不在他的眼裏。她到底算什麼呢?她還糾纏在其中無法自拔,究竟算什麼呢?

許桁看到她眼角的濕潤,也是觸動了心事。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無法跨越的無奈。而他和劉歆的無奈就是感情生活上的失敗。

“我何必要發怒呢?你說的是事實,她自己也跟我承認過,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忘掉葉南行那個人。”許桁仰頭,望著天花板,無奈的笑,“劉歆,你說,算起來,究竟是我們這種悲哀,還是像他們兩個,有情人卻不能終成眷屬更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