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這個小子按耐不住了(1 / 2)

一晃,已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從前的人早就已經走遠,現在,麵對麵的隻是一個和她長得相像,身體裏流著一半她鮮血的,自己的兄弟。那個溫暖溫柔的女人,她到底沒有能夠成為他葉秩毅的母親,她原來就不是他的母親。可是她給了他這個世界上最最好的禮物,一個和自己流著一半相同血液的弟弟。葉秩毅側過頭,從陰影裏露出臉孔來,他微微笑看著葉南行,臉上都是溫和的表情。

他的微笑照應在葉南行的眼睛裏,溫和似帶著暖暖溫度。葉南行玩笑的笑痕從嘴邊慢慢隱去,視線投入到了葉秩毅的雙眸之中。

葉南行不禁笑了,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中讀懂了親情兩個字所深藏的含義。

時間在一點兒一點兒流逝,離計劃中約定的時刻越來越近。等待中的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是緊張而激動的。好比上戰場之前的臨陣磨槍,霍霍磨刀聲,增加的不隻是緊張感。臨陣磨槍,為的不僅僅是使自己的槍尖更加銳利,在麵對敵人的時候可以做到一刀斃命,為的是能在那一次次的磨礪中堅定自己的決心,鼓足自己的勇氣。

靜謐裏,葉秩毅出聲低低道:“還有半個小時,劉衛會給我消息,對方是答應見麵,還是需要改變計劃。”

兩個人都沒有休息,不過在椅子上稍稍坐了一會兒。酒倒是喝了大半瓶。在這樣氛圍的夜晚,是需要一些酒液來替自己疏放一些緊繃的情緒的。兩個麵對麵坐在沙發椅上的葉氏兄弟,有兩分相似的輪廓,更有三分相似的嚴肅神情。左邊這一個是始終沒有辦法閉上眼睛令自己的精神稍微鬆弛片刻,而右邊的一個是因為對方的無法放鬆而沒有辦法放鬆。

而他們之所以會這樣緊張沉重,都是因為那同一個女人,許如默。曾經整個青春年少都和那個女人息息相關,今後他們的人生,也想要請那個女人多多指教。當然,在葉秩毅,他已沒有從前的非分之想,隻不過是以一個兄長的身份,真心希望自己看護這麼多年的妹妹,可以和自己珍愛的弟弟,攜手共度餘生。

緊張,忐忑,在葉氏兄弟之間,蔓延。

人與人之間大約都是這樣子聯係起來的。你因為他而心緒不寧,他又因為他而緊張不已。似乎是非常沒有必要的感情牽連,但恰恰因為這樣的感情牽扯,這人與人之間才不會顯得那樣冷漠沒有溫暖。人要是長時間感受不到溫暖,久了,會誤會自己其實是不需要。但事實究竟是怎麼樣的呢?一個人如果缺失了感情的溫度,那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拍著胸脯說自己是不需要人關心,不需要人愛,不需要溫暖的。

哪怕是一直都覺得,過分的人際關係會令自己失去一向都算得上敏銳的判斷,冷靜的思考,理智的決定的方一峰。

他抬手握在雙眉之間,麵前的老人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恩人。他喊他一聲“父親”。那絕對不僅僅隻是為了依靠他在新加坡這塊地麵上生存下去,也不僅僅隻是為了能夠在幫派裏麵立足腳跟,更不僅僅隻是表麵上的,敷衍的一聲稱呼。他心底裏是尊敬且珍惜他的。可是如果他的理念,他的決定和自己有了太大的出入,甚至是違背了他的意圖。阿峰以為,這可不是一聲“父親”就能夠扭轉得了自己的想法,改變得了自己決定的。

阿峰捏著眉間讓自己放鬆下來,不要在一開始就和老頭子爭鋒相對。兩個脾氣都過分倔強,口氣都太過強硬的人,不但沒有辦法將問題順利解決,最後可能造成更大的困局。阿峰轉過臉來,往坐在一邊的忙臉上轉了一圈。

她很緊張。眉頭緊緊的皺在一塊兒,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們談論的話題和她有關,是她引起這一場無可避免的紛爭,還是因為她在擔心著他們之間的某一個人。

她會擔心他們之間的某一個人?這個念頭在阿峰的腦海裏一轉,很快就落了下來。像是突然飄過來的一顆蒲公英的種子,不由分說,落在了它所看上的那一片草地上。阿峰本要轉開的視線定在阿芒的臉上,他的眸光慢慢泛出亮色來,像是清晨小心翼翼的光芒,在對方還沒有察覺的時候,尋到一個機會就鑽到了對方的窗戶裏去了。

阿芒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半側了臉,往他的視線撞了過去。她是猝不及防的相望,他是等待已久的捕捉。阿芒的目光一下子就陷了進去。像是遇到了沙漠裏的漩渦,還沒有準備好,她已經遭受了滅頂之災。

阿芒的心狠狠跳了一下,耳後有一抹紅,在旁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飛快升起。父親還在說著什麼,她是沒有辦法聽清楚的了。滿腦子都是阿峰剛才那不知什麼意味的一眼,她很慌張。慌張裏還有一種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一丁點兒,歡喜。

歡喜?這個疑問一旦產生,心裏自然而然就有了很難言的滋味,雖然陌生,但並不會覺得反感。甚至有幾分期待。阿峰微微眯了下眼睛,他很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麼,這表示,他對自己名義上的這個妹妹,不僅僅是像對待普通女人那般,隻有某一方麵的感受而已。他想要從她身上得到點什麼,那是其他人不能夠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