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沒有辦法就那麼心安理得的回國,那麼心安理得的去律師樓辦理好相關的手續之後,悠然自得的享受葉南行為自己創造的福利。當做在新加坡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做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Jan思來想去,幾番掙紮之後決定,他不能夠就那麼簡單的回國,他需要為葉南行做點兒什麼。事情從他這裏開始,他雖然不是罪魁禍首,可也是個幫凶。他該做點兒什麼來彌補的。
尋找到許如默的下落?Jan也沒有這麼大的念頭。葉南行和葉秩毅兄弟兩個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他並不以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能夠輕易辦妥。他也沒有別的門路,在新加坡,他算不上人生地不熟,也算不上熟悉。唯一的辦法,隻能是再度回到原來碰到那個怪人的地方去試試運氣。一連兩天,Jan都在那一條路上來來去去。仔細觀察著每一個人,也仔細留意著腳下麵的每一塊磚,隻怕有什麼細小的線索會被他給忽略了。來來去去,一共走了多少趟,連他自己都數不清楚了。他險些就要氣餒,然而就在昨天晚上,他果然還是發現了那個奇怪的人。
那個怪人還是穿著半邊鬥篷,戴著一頂擋住臉孔的漁夫帽,Jan看不太清楚他的臉孔。可是循著印象,他確定是那天見到的人沒有錯。Jan當機立斷,馬上上前,緊緊的跟上了那個怪人。也不知道自己繞著走了多少路,腳後跟都磨出了繭子來,Jan終於看到他進了海邊的一棟房子。那房子戒備森嚴。周圍有不少人沉著臉在放哨。Jan猜測,許如默就在那裏。然後,他看到一對男女走出來,他聽到那個男的和手底下的人說,把人看好了。
Jan幾乎可以肯定,那個男的所說的把人看好了,指的就是看住許如默。Jan心急慌忙的用手機拍下了照片。因為工作關係,他身上帶了即時打印,她唯恐自己被人發現了,會丟掉好不容易得來的照片,因此當時就立刻打印了出來。藏在了鞋底。也所幸他打印了出來。在往回走的路上,他果然被發現了,手機之類都被刪了個精光,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脖子上這個黑色的印子和針眼。
然而,這一切都不要緊,他找到了許如默被關押的地方,這是最重要的。
他急急匆匆的趕了回來,為的就是趕緊將這張照片,這個地址交到葉南行手上。可是他卻被攔在樓下,他隻能在這裏等,等葉南行來見他。
葉南行沒有換電話號碼,Jan還能夠打通他的手機號,但是,無論他打了多少遍,那個號碼雖然是通著的,卻始終都沒有人接聽。他會不接聽自己的電話,他會和他這麼生分,怪不得別人,都是因為自己太過自私。Jan對葉南行沒有了半點兒的抱怨,他可以在樓下等,他可以一直等到葉南行出現。也是他運氣不錯,就在剛才,他聽到電梯下來的聲音趕忙過去一看,沒想到電梯裏的人竟然真的是葉南行。
這些坎坷和艱難,Jan都沒時間和葉南行去講,他隻想要將那張照片送到葉南行手上,他隻想他還能夠做一點兒什麼來當補償。他沒有想到葉南行會把照片給撕了,Jan沒有想到自己在葉南行的心中已經到了這樣不可饒恕的地步,Jan是懊悔不已的,他更加不想要就此放了葉南行離開,令自己和他的友誼再也沒有辦法回寰。
看到葉秩毅對自己使眼色,Jan忙聽取了葉秩毅的意見。他們兩個是兄弟,既然葉秩毅願意幫自己做一個說客,哪怕僅僅是因為那一張照片,Jan心裏也是樂意的。
而葉南行果然並不是那種將仇看的過薄情寡義的人,他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將自己徹底踢出他的朋友範圍。就看現在,他不是還在關心著自己嗎?那麼多年同甘共苦的友誼,到底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Jan不敢動,兩隻眼睛望著葉南行,直怕自己一動,葉南行就要撤開手去,又恢複了剛才冷淡的模樣。
“說啊!”葉南行很清楚他這脖子上的黑印子是什麼,他自己也曾經遇到過。六年前,在一條又黑又深,逼仄的小巷子裏。他看到那些人對一個喝醉酒的女人也打了一針這個東西,是因為那件事情,他才會被那些人追殺,如果不是小A的父親,他可能也被他們打了這種針,無可挽救的等待死亡來臨。
眼下自己的好哥們居然也被他們下手,葉南行心中的惱恨和愧疚是難以言表的。他不禁責怪起自己來,為什麼那一天晚上要趕Jan離開。為什麼不能夠好好的和Jan溝通,勸說他回國去,不要再留在這個是非之地。
葉南行撒手鬆開Jan的領子,抬手握住了自己的頭發。他往後靠,身體靠到牆壁上,他沒有辦法把如默從危險的境地裏救出來,現在又令Jan也陷入生死難料的地步。頹喪一下子就襲了上來,葉南行垂著臉,隻是一瞬間,他整個人都非常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