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丁點兒想要和她繼續交談下去的想法都沒有,似乎是對她還有些敬而遠之的態度。葉秩毅的態度無法讓姚婧心中平靜。
姚婧無法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了多麼出格的事情。她酒量一直都很好,在外應酬的時候,白酒紅酒和黃酒,混著來她都能喝倒一片,自己卻仍舊保持清醒。可以說是酒中的常勝將軍。每次出去,沒有人敢跟她拚酒的,都說和她拚酒就和在賭桌上被人作弊沒有什麼兩樣。姚婧這個名字,和酒神也是相差不少,至少在她的圈子裏,她的酒量,久負盛名。但是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才喝了兩杯威士忌,她的腦子就混沌起來,迷迷糊糊,說什麼做什麼完全都是憑著直覺了。甚至於連後麵自己醉得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都記不清楚,姚婧自己也是覺得非常訝異。
說難聽點兒,就像是被人下藥了一般。然而,那個朋友是她非常要好且信任的朋友,下藥那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出現的。她的確是喝醉了,在久負盛名之後,僅僅幾杯威士忌就敗倒了她常勝將軍的牌子。丟人倒是不丟人,隻能說,她那幾天的心情,糟糕得還真不是一丁半點兒。她會醉倒,很大原因是因為心情的關係。越是有鬥誌,她反而越不容易被灌醉。往往借酒澆愁,很容易會醉倒。
無論如何,這一回的確是自己不好,葉秩毅雖然冷淡,可是如果昨天晚上她還做了什麼冒犯他的事情,那麼眼下他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是非常非常客氣的了。如果是在平時,姚婧肯定不會再攔著他,也許還會趕緊退開一步,目送“好心”的葉先生離去。不過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姚婧必須要將她想問的那些話說出來,從葉秩毅這裏得到一個比較明確的答複才肯罷休。
她攔住將要上車的葉秩毅,看到葉秩毅抬頭看她的眼神非常冷淡,似乎藏著隱怒,姚婧也是沉了一口氣。她說道:“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如果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葉先生,還請你多多原諒。不要和一個喝醉了酒的女人一般見識。”
她還真是一個會談判的女人。把醉漢和女人這兩個喪失理智的個體抬上來,如果他再要多說什麼,未免顯得他這個人太過小肚雞腸,沒有一點兒容人的雅量。
不過葉秩毅本也不打算就昨天晚上的事情和她追究什麼說法,她這麼算計著開口和他交談,也未免太過步步為營了。他看著她,料定她還有後話要講。
都說葉家的兩位公子,一個是精明內斂,另外一個是光芒四射。葉南行單單從外表上來說,的確是一個光芒四射的男人。而眼前的葉秩毅,就這麼短短的交談和相處,也是能看出他本人的精明和內斂的。也不知道是誰概括的這兩兄弟,姚婧在內心感歎,說得還真是相差無幾。
“有件事情需要打攪葉先生。我知道葉先生很忙,但是這件事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還希望葉先生能夠給我幾分鍾的時間……”
“姚小姐,”不給姚婧把話說完的機會,葉秩毅突然開口打斷她,他哼了一聲,那嗓音裏有很顯然的了然和但冷,他說,“我給了你一整個晚上的時間。”
假如這句話從另外一個層麵去理解,是可以有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解釋的。姚婧臉皮一熱,她好歹還是個女人,總是有些難為情的。定了定心,姚婧深知葉秩毅不是像許桁那種會不顧場合和時間戲弄女人的人,他所說的,隻會是字麵上的意思。他那個行業的人,可都是用秒來賺取利潤的。他話裏的意思,應該是在譴責她昨天晚上的胡攪蠻纏。
胡攪蠻纏,天哪!姚婧想到自己可能做了什麼無法想象的糊塗事,就有點兒腦袋發疼。她酒量的確很不錯,輕易不會醉倒。可是她的酒品卻很不好,一旦喝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平時她連想都不可能去想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姚婧真想捧著腦袋往牆上撞幾撞,她勉強維持鎮定,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我同事Jan,昨天晚上和我說,葉先生需要他在新加坡半點兒什麼事情。我想要請問葉先生,您和Jan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留在新加坡難道是因為南行的關係?葉先生應該也知道,Jan和南行一起工作了很多年,Jan那個人看上去胖乎乎,人高馬大的,可是他內心對南行很依賴。”
葉秩毅看她一本正經的胡謅,耳邊響起的是她昨天晚上在他麵前亂吼亂叫的嗓音。搖了搖頭,人有時候太清醒反而不好,倒不如醉酒的時候,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免得拐彎抹角。照理說像他這個職業,應該早就已經非常習慣有人在和他交談的時候耍花腔。不說自己的對手,就講客戶,有的時候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也常常和他們打馬虎眼。然而葉秩毅還是沒有辦法太過習慣。和這些人交談,他會生出一種厭煩感。忽然想到了小A,想到了他的露露,那個就算撒謊也會把所有謊言都寫在臉上的小女人,葉秩毅心裏不禁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