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知道葉南行已是高燒不退多天,葉秩毅怎麼可能會能讓步?當即就讓自己派過去的人在給葉南行的水裏放了安眠藥,無論如何,先把人帶回來再說。
這一帶回來,葉南行就陷入昏睡,雖有安眠藥的緣故,可是葉秩毅讓人給他在水裏放的安眠藥非常有限,他應該是到了機場,下了飛機就該醒過來的,可是他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也真是這一段時間一直都處在神經高度緊張的狀態,再加上他到處奔波,隻要有一丁點兒可能找到許如默的線索,他都不肯放過。整宿整宿無法入眠。這一回是身體虛弱,再加上正好有安眠藥做了引子,他才會一下子睡著這麼沉。
葉秩毅是當真感慨,也是當真心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他把水放到葉南行床頭邊上,見葉南行不動,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拗不過去,那就告訴你吧。地方找到了。”
葉南行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昏睡得太久,起身起得這麼猛,難免有些暈眩。葉秩毅忙伸手扶住了他。葉南行反過來一把抓住葉秩毅的手,問道:“在哪裏,她在哪裏?”
葉秩毅的眼神閃躲一下,他示意葉南行先坐下,葉南行不肯,直道:“你告訴我,你先告訴我她現在人在哪裏,好不好!”
葉秩毅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才點頭道:“我告訴你,她很好。”
說著,他鬆手,退開兩步看著葉南行。臉上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
葉南行見狀,不免憂上心頭。他剛才做了一個噩夢,非常可怕。他夢到如默在火中回頭看他,可當他想要上前將她從火海中拯救出來的時候,她一下子失去了身影。
葉南行皺起眉頭,想要緊追著葉秩毅問許如默的下落,可是話到嘴邊,他有一種“近鄉情怯”的忐忑感,不,說得更準確一點兒,可能是恐慌感。他害怕他的那個夢是某個真實事件的預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有些按耐不住了。
沒想到下一刻,葉秩毅卻望著他笑了。上前,抬手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道:“你別這麼緊張。人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你醒過來一起過去。她在醫院裏,情況很好。”
葉南行不太相信。看剛才葉秩毅的表情,明明他在隱瞞著什麼。他上前,抓住葉秩毅的胳膊:“你別騙我,有什麼事情現在就告訴我,我可以接受,我可以接受。”
他一連說了兩遍“我可以接受”。但當真要有什麼,他真的能夠接受嗎?隻是看他眼下的狀況,就已經足夠讓人擔心的了。葉秩毅搖了搖頭,安撫的握住他的手道:“別太緊張,你先把藥吃了。你一會兒就能看到她了,我不會騙你。”
在葉秩毅的一再安撫下,葉南行才拿起水杯來,將他拿過來的溫水合著藥一起吞下了。剛放下杯子,葉南行就迫不及待的要讓葉秩毅帶他去醫院,去看看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安好。
剛走到樓下,就見到他們的父親葉庭柯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那樣子,很顯然是在等著葉南行的。葉南行向葉秩毅看了一眼,葉秩毅也不太清楚父親為什麼會在這裏。依照父親這段時間的態度,葉秩毅不認為他此刻出現在這裏是為了阻止葉南行去見許如默的。
果然,葉庭柯聽到聲音,回過頭來往他們這裏一看。他身後被擋著的那個人也露出了臉孔來。是很久沒有消息的許桁。許桁看起來憔悴許多,臉上沒有從前那意氣風發的得意勁兒。不過也算不上頹廢,隻是可能疲憊,導致他的臉色沒有那麼好看。
葉秩毅皺了下眉頭,起先走到葉南行麵前微微側身,將葉南行擋在身後,迎著自己父親的目光,葉秩毅臉上露出非常淺淡的笑容:“有客人來了。”
邊說邊往下走:“爸你怎麼不說一聲,我和南行已經說好,得出去一趟。可能不能替你招待客人了。不過幸好,爸你在家,也用不著我們兩個不管事兒的。”
他話裏的意思非常明確,無論許桁今天這一趟是為了什麼緣故過來的,不管是他還是葉南行,都不可能和許桁做什麼正麵的交談。葉秩毅說完,回頭對葉南行一點頭,意思是讓葉南行別和許桁多說,和他一道往前走就是了。
沒想到卻是葉庭柯攔住了他們兩個人的去路。葉秩毅眉頭一擰,沒料到父親會阻攔自己。葉南行望見許桁特意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那眼中的挑釁顯而易見。看來他要是不出麵,今天許桁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想到許桁今天過來,有極大的可能性是為了許如默,葉南行心中就生起了不快。不,簡直是滿滿的惱怒。如默失去蹤影這麼多天,他連個影子都沒有,眼下一有消息,他立刻就跳出來。什麼意思?他當他自己是什麼?還想要自不量力的爭奪什麼嗎?
葉南行冷笑了一下,之前是因為顧及到如默安全的緣故,才會任由她留在他身邊。現在騰宇岌岌可危,許伯父一家的仇也近在眼前了,他得到父兄的庇護和幫助,今後也不用再擔心安全的問題。無論如何,葉南行都絕對不可能會讓許桁有機會將許如默從自己的身邊再度帶走。
“小許先生有些話想要和南行你談一談。我看他似乎挺誠懇,也就讓他在這裏等了。應該不會太長時間,是不是,小許先生?”葉庭柯還是很給許桁麵子的,一聲“小許先生”,可見葉庭柯的態度。要知道,葉庭柯可是連許威嚴都不賣麵子的人,從來都是連名帶姓的喊。
許桁非常感激的對葉庭柯一點頭,起身扭了外套的紐扣,看向葉南行道:“我不是來挑起戰爭的,我是來和解的。還希望葉家的兩位公子能夠給我這個機會,怎麼說都是老同學。”
聽他這麼一說,葉秩毅和葉南行不禁都皺起了眉頭來。老同學?他們可是互相都不屑將對方是做老同學的人。許桁今天的態度,還的確有些耐人尋味。
許桁一抬手,示意葉南行:“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介意不說話,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