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之身?”張凡福不禁一愣。雖然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代價。同樣麵色一變的是陸風依。她與眼前擁有淡紅色眼眸的少年經曆了多次險境,尤其在豬族部落,張凡福為了救她,不惜將自己的身體當做護盾。替她阻擋了內核的爆炸。
這一個能為他人付出生命的男人,早已在不經意間進入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心中。
而且,張凡福曾經為了偷刀而用‘形變’的能力靠近陸風依。還莫名其妙有了肌膚之親。雖然陸風依每每想起都是羞憤交加。但每當看到其深邃中閃著狡黠的眼神,陸風依又會不爭氣的覺得這是上天的安排。
上天給的如意郎君,誰能拒絕呢?雖然從未對人說起,但陸風依覺得自己在以後將會嫁給張凡福。這本該是天作之合。
可為什麼,又要開這麼一個玩笑呢?陸風依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毛奶奶。可毛奶奶何嚐不是滿心難受。一個少女的情竇初開又怎麼瞞得住不知活了多少歲月的她呢?
毛奶奶對張凡福道:“我知道小依喜歡你,你也喜歡小依。奶奶也很喜歡你,所有人都會認為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現實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沒能找到更好的人選,所以……”
張凡福故作輕鬆的點點頭,然後笑笑道:“我明白,毛奶奶。”而後看向陸風依,卻看到陸風依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曾被狼神七騎抽了好幾鞭子都悶聲不哼的她此刻卻哭的像個小花貓。
陸風依帶著哭腔質問道:“你明白什麼?”
張凡福此時有些驚慌,甚至不敢去與她對視。對啊!自己明白什麼呢?明白一旦成了守刀人,就需斷情絕愛麼?還是明白兩人都要承受還沒戀愛就先品嚐失戀的痛苦呢?亦或是明白男人在世,就該為大家而舍小家呢?明白什麼呢?張凡福也不明白。但需要他時,他不會選擇逃避。
毛奶奶道:“我知道,這對於你,對於小依都很殘忍。所以我將你們兩個人都叫了過來。是成為守刀人,還是選擇小依,選擇權都在你。不論你做哪個選擇,奶奶都不會怪你。如果選擇成為守刀人,奶奶助你覺醒。若選擇小依,奶奶幫你們主持婚禮。”
陸風依這時向前走了一步,抓住了張凡福的手臂,柔聲道:“啊福,我們不靠這把刀也可以守住這座城的不是嗎?”
張凡福心頭一震。他曾幻想過自己將陸風依娶回家時的景象。錦衣白馬,鳳冠霞帔,在一片歡呼聲中,將陸風依抱在懷中,踏火盆,過家門。她素手牽繞自己的脖子,在紅紗之下,笑顏如花。
這曾經的幻想,如今隻需要張凡福反手搭住陸風依的纖纖玉手,再輕輕點頭便可以美夢成真。
但在短暫的沉默後,張凡福推開了陸風依的手。他害怕陸風依的眼淚,卻更害怕進化獸的軍隊破城而入,見人就殺。他知道若有那麼一天,陸風依不會拋棄毛奶奶以及貓犬兩族獨自逃生。與其天人兩隔,還不如讓她憎恨自己——即使一輩子。
“張凡福,我恨你!”
陸風依的聲音柔弱無力,每一個字都如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而後,她轉身,心如死灰的顫抖著緩步離去。
毛奶奶的眼神很複雜,可最終還是化作了深深的歎息。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一名貓族護衛,護衛心領神會點點頭,遠遠跟著陸風依的身影,害怕其做什麼傻事。陸風依從小到大就驕傲得宛如公主。這怕是她有生以來所承受的最大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