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汪大東就拿著她的行李返回汪家,並帶著她一起去拜訪他的那些長輩,把她以妻子的身份介紹給他的親戚。黃小柔以為,屬於她的幸福已經來臨了。
可是該來的還是逃不掉,她昨天才知道自己有了兩個月身孕,還為此興奮地跟母親徹夜長談。當然,事先跟汪大東來了一個當麵報告。
可是同一天,黃安琪也回來了,她患上了抑鬱症。
除了汪大東,她誰都不理會。
煞姐突然有一種感覺!
也許這次她會一無所有!
極大的恐懼,和被拋棄的預知,讓小柔基本上徹夜無法安眠——小柔突然之間就會很害怕,她感覺到自己會一無所有。
煞姐穿著拖鞋站在陽台上,胳膊撐在陽台的欄杆上,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究竟在哪裏,或遇上怎樣的人,怎樣的事,是否都是騙局,不過那些騙局隻是她生命裏出現的諷刺和傷害。
煞姐沒有信仰,堅信人一旦死後,就什麼都不複存在,無所謂天堂無所謂地獄。
她對於生活的繼續並不抱有幻想,隻是好奇她的明天呈現出怎樣的風貌,是否有補償,是否煥然一新。
煞姐閉上眼睛,享受著清爽的湖風,自然界的風有一種清新的味道。
汪大東會怎麼做?她想不到,如今之計,她隻能為了孩子拚到底。
“安琪,你看我今天把誰帶來了?”安琪的母親何雪珊領著汪大東和黃小柔走入安琪的房間。
安琪的房間,小柔不是第一次進來。房間每個角落充分利用了粉色的設計調子,顯示主人的可愛。不過房間的格調卻沒有人欣賞,汪大東的心思全部放在安琪身上。
“大東!”正躺在床上的安琪看到汪大東進來,音調微揚。手馬上揭開被子,想走過去迎接。
見狀,汪大東立刻走過去扶住安琪的身子,沒有留意到黃小柔一閃而過的落寞。他重新把安琪扶到床上,親自為她蓋上被子,並且用手撫摸一下安琪的額頭,問她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關心之情躍然紙上。
安琪臉色羞澀地說自己還好,臉上的表情顯得那麼眼睛楚楚可憐和欲悲欲泣,她把身體整個靠在汪大東的身上。
汪大東不忍拒絕地把她摟在懷中,笨拙地安慰著安琪。
“大東,我好想念你。”一觸及這具溫熱的男性身軀,安琪的淚馬上流出來,她離開了汪大東兩年多了,雖然有雷克斯的陪伴,但是她騙不了自己,她就是渴望汪大東的臂彎。但汪大東已經是她的堂姐夫了,她不禁流出清淚,埋進汪大東寬闊的胸膛中。
黃小柔靜靜地站在一旁凝視著這一切,她知道自己可以像個潑婦那樣上前阻止他們,讓他們無法再見麵。可是她已經累了。這些天,她不斷地被身旁的人勸說,要她放棄汪大東。先是雷克斯,然後輪到伯父,再接著是誰,好像是終極一班的同學吧!人太多了,她也不能逐一數出來。然後輪到意料中的父親和汪大東的父母。而最讓她難受得是,她母親也來勸她放棄。她以為母親知道自己懷孕後會支持她。
腳有點酸,但是看樣子,汪大東跟安琪一時三刻還是不會結束聊天。
她不是笨蛋,伯母希望汪大東跟安琪能夠重新培養感情的想法是那麼的明顯,她豈會看不出來?還有伯父眼中那股厭惡和不歡迎她的樣子,她豈會看不出來?伯母希望她能親眼看到汪大東如何重視安琪,讓她知難而退的想法也是那麼的明顯,她豈會看不出來?隻是,她並不想要放開現在的幸福。
她還是離開這裏,反正也沒有人希望她在這裏,她不是那種懦弱的女人,癡癡地盼望著丈夫能夠自己回頭。畢竟她留在這裏,還是阻止不了該發生的事情。
“寶寶,媽媽現在隻有你了!”
冰雪一樣的寂寞,小柔獨自歸家,按亮明晃晃的燈,滿室清冷而沒有光的所有,卻透出暗暗的氣息。
小柔總是將所有的燈逐一打開,直到洞悉每個角落。
沒有聲音,便打開鬧哄哄的電視,讓陌生人的聲音充塞著。
好讓她不恐懼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