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月從進猶鬥賭坊開始,就是有恃無恐,仗著賭心穩膽,不用擔心被人抓住把柄,所以一直表現得頗為囂張。
如他所想,賭坊都重口碑和信譽,找不到出千的證據,一般的賭坊是不會為難的,但這個賭坊不一樣,它的東主叫莫崢,一個不按常理出牌,還瑕疵必報的弈者。
就算出千沒抓到,莫崢也會另找借口揍人,這小子陰得很。
此時猶鬥賭坊的賭廳裏隻有莫崢、沈帆、孟少文和被真元困住的鍾文月。
莫崢說完後,賭廳裏沒有人說話,落針可聞,安靜得可怕。
鍾文月不知道是不是賭廳背陰的緣故,打了一個寒顫,抬頭看到莫崢臉上意味莫名,有些陰沉的表情,點點恐懼湧上心頭。
鍾文月再沒了贏錢時的神奇,戰戰兢兢說道:“你,你想要幹嗎?”
“不想!”
莫崢沒頭沒腦的答了一句,隨後運起真元在掌上凝聚成刀,直接往鍾文月的雙手切去:“我說過,要斬你雙手的!”
“不要,不要。”這世上哪有不怕死的人,鍾文月是真的怕了,苦苦哀求,。
真元不如真正的刀刃鋒利,莫崢這一下與其說是斬,不如說是錘,將痛苦擴大了數倍,痛得鍾文月嗷嗷亂叫:“啊,啊!不要殺我,我不回去他們會殺了李妍的,求求你!”
鍾文月胡亂嚷叫,片刻後發現手腕上的痛苦並沒有加重,低頭望去,隻見莫崢的掌刀隻切開了手腕上的皮肉,不過再往下切,就要斬斷腕骨了。
莫崢掌刀移開開,惡狠狠道:“說吧,怎麼回事,不說實話我就挖了你的賭心和穩膽,拿去煉製我的弈物!”
賭心和穩膽確實是煉製弈物的好材料,煉製得當能看破對方的弈術,震懾起術的物靈。
鍾文月早就被嚇壞,哪裏還有不照實交代的道理。
鍾文月先報身世,說到十年前逃出生天後發重誓不再進賭場時,莫崢插口問他為什麼違誓。
鍾文月才將來猶鬥賭坊的起因說了出來。
故事很狗血,鍾文月十年前逃生後,一直浪跡在慶國各地,直到兩年前來到麟郡,遇到了一位傾心女孩。
女孩並不出眾,沒有沉魚落雁的姿色,也不會穿衣妝容,但她不嫌鍾文月醜陋,願意在冬日裏為鍾文月素手洗衣,也願意在炎炎夏日守在爐火旁為他熬湯煮藥。
拋去賭心穩膽,鍾文月也就是一個忠厚老實的普通人,得一賢妻已心滿意足,逐在麟郡定居下來。
可惜身有賭心穩膽,注定了他不可能善終到老。
本是平靜恬淡的生活在三日前被打破,江家不知道從何處得知他身具賭心穩膽,派弈者闖入他家,許以重利,要他來猶鬥賭坊搗亂。
十年前的慘劇還曆曆在目,區區錢財名利怎能打動他,鍾文月便以起誓不再入賭坊為理由拒絕江家。
可江家弈者哪有那麼好說話,見軟的不行,就直接上硬的,綁了他的妻子李妍相逼,不去就殺了她!
朝夕相處的妻子被人脅迫,鍾文月還能怎麼辦?隻能違反誓約,來了猶鬥賭坊。
莫崢不禁唏噓,這麼狗血的事情都能讓我遇上?
手一揮,捆綁鍾文月的真元散去,猝不及防下鍾文月跌倒在地。
“滾吧,別讓我再看到你!”
莫崢始終不是心狠之人,要是江家走狗,他倒敢一刀斬之,但像鍾文月這種可憐人,他卻下不去手。
上天賜予他逆天的賭心穩膽,可他這一生都因為這賭心穩膽被迫害,著實可憐。
有些東西,在弈者身上是福,在他這種普通人身上就是禍了!
鍾文月看了看莫崢,見他不似開玩笑後低著頭說:“謝了!”
轉身往外走去。
“別讓他走,攔下他!”
賭王的聲音又在莫崢弈識裏響起,莫崢早就習慣聽賭王的了,本能性的喊到:“等等,你還不能走!”
鍾文月停下腳步:“嗯?你要反悔?”
“額,不,不是要反悔,而是,是……”莫崢一時想不到借口,隻能裝樣子耍狠:“反正你不能走就是了!”
但鍾文月卻搖了搖頭:“我要回去救李妍,江家的弈者心狠,見不到我回去定然會殺了李妍,我要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