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阿言……”林清婉望著前方孤傲的身影,一聲一聲小心地試探著。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隻有飄飛在空氣中的血色衣袍。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點過分了,但有必要這樣不理人嗎?好,裝高冷是吧,誰不會裝,她也會。
靜默林間,兩人一前一後,一紅一白,各懷心事,互不理睬。
“獨飲獨斟自在遊,一醉方休解千愁。問故何作悵惘客,天地獨大任逍遙。”微醉的嗓音,卻自是透露出一種別具一格的灑脫之氣。
好氣魄,但當林清婉朝著那吟詩男子望去時,不覺嘴角狠抽了下。
剛剛遇到了個胖爺還不夠,如今又來了這麼一位……造型如此獨特的,是要鬧哪樣?一個賽一個非主流。
林清婉見前方的墨瑾言也就此停下腳步,默默望著倚靠在樹上的男子,不語。
林清婉複而望向正舉著個酒葫蘆暢快飲酒的男子,嘴角又抽了抽。她的世界觀好像又被刷新了。就算是要逍遙也不要這麼特立獨行吧!
隻見那男子一窩亂蓬蓬的雞窩頭,黑漆漆的臉上略帶醉意。一身粗布麻衣,已經有多處磨損。明明已是盛夏,卻依舊穿著一雙破舊厚重的棉布鞋。
男子似乎並未注意到他們的到來,依舊獨自一人飲著酒。透明的液體順著男子的嘴角流下,為那本就沾滿塵土的麻衣更增添了濃重一筆。星目微醺,配以那唇角那一圈性感的胡渣。真是……
所有的言語用在這裏都顯得蒼白無力。這,就是那傳聞中的犀利哥。
“兄台,兄台,你家在哪兒,你醉了……”林清婉上前,問道。好吧,她是不想讓一個喝醉了的人就這麼獨自躺在山林裏。
“你是誰啊……”男人撓了撓本就淩亂的頭發,醉意朦朧間,一張口便是滿嘴酒氣。
林清婉強壓製住避離的念頭,不覺加大了音量,道:“兄台,我問你家住哪兒,你喝醉了……”
“啊,你說什麼……家……我也不知道……”男子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舉起葫蘆,又向口中灌了一口猛酒。
而當男子正要抬步離開時,一直站在一旁靜默不語的墨瑾言卻是開口道:“閣下確定就這麼走了嗎?”魅惑的嗓音,淡淡的反問。
聞言,拿著酒葫蘆的男子腳步微頓,而後,又繼續東搖西擺地向前走。
“若是在下沒猜錯,閣下應是那隱世家族蕭家的長子蕭天越。”依舊是淡淡地開口,卻是平地驚雷。
蕭天越,他?那這麼說,眼前這人是她的舅舅。阿言,他怎麼會知道。
前麵走著的男人又是一頓,良久,卻是道:“你是誰?”聲音卻早不複先前的醉意。
“蕭大公子,喜酒,好遊樂,奈何是內定下任家主,便離家四處遊蕩五年。若是沒記錯,蕭大公子的右手上有一粒小小的紅痣。”墨瑾言唇角輕勾,緩緩道。
林清婉上前朝那男子右手望去,卻是赫然在虎口處有一粒小小的紅痣。水眸裏升騰起一絲詫異,他,真的是自己的大舅舅。
“蕭大公子先不必知道我是誰,還先請看看這位,你可認識?”墨瑾言淺笑,將一旁的林清婉拉來。
林清婉輕撕下臉上戴的人皮麵具,一雙瀲灩水眸重新審視著這個穿著怪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