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女人把我床上拖了下來,將我扔進一個屋子裏,在門口狂笑道“我看看你能忍多久!”“啪”的就把門給關上了,這個狹小的房間裏一片漆黑,沒有絲毫的光源,我慌忙起身拚命的錘打著門,大叫起來“你幹什麼,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這個瘋婆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阿!”我捶的手都腫了起來,精疲力盡,門外依舊什麼動靜都沒有,我知道隻要我一天不服軟,她就一天不會放我出去,她實實在在就是個瘋子,我放棄了徒勞的掙紮,我真的很累。
找了個角落將自己抱成一團,我需要自己來給自己慰藉的溫暖,這個時候睜上眼睛和閉上眼睛都是一樣了,如果是平時,哪怕是黑夜,總是能模糊間看到一些東西,可這個房間封閉的實在是太好了,沒有聲音,沒有光,沒有時間,好像連我自己都一起消失了。
我被這樣的寂寞給侵蝕了,醒來睡著,睡著再醒來,餓了在房間的東角也總能找到食物,環境封閉可還是有空氣流動,可見這根本就是一件設計精巧的密室。我在這片黑暗中反反複複想了這麼多年以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明明自己已經活了兩世,卻還懵懂的好像自己真的隻有十幾歲一樣,爹,娘,浩然,翠花,柏湛,澹台信,溫海天,賈五森,曉雲,杜悠然,阿修,阿羅,混丫,大毛,甚至是董無雙,這些人在我的腦海裏就像在演戲,一個人謝幕,另一個人就緊跟其上,永不停歇。
我多麼希望此刻可以有什麼能夠出現在我眼前,哪怕是鬼。世上沒有什麼比這樣更可怕,我努力對自己說話,唱歌,講故事,但我往往總是沒過多久,就會泣不成聲,我好怕,真的好怕,沒過多久,我就會得精神分裂症,我真的很討厭整個世界好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我不想,終於有那麼一天,我哭著對門外大叫道“隻要你放我出去,什麼都可以,隻要你放我出去”我沒那麼多英雄的高尚品格,可以寧死不屈,我的自尊也在這一刻卑微到極限,生的欲望太強烈,超乎過一切的力量,是我把自己想的太高,對什麼都想的太天真。
老巫婆讓我叫她紫婆婆,她真的很愛紫色,自從我從那個關了我許久的小屋裏出來我就發現,這個屋子所有的裝飾一切都是紫色的,就連我身上穿的衣服也被她強製性的規定,隻能是紫色,我問她為什麼,紫婆婆告訴我因為她的那個負心的男人最討厭紫色,我頓時明白原來像她這種人的神經不是不正常,是非常不正常。
紫婆婆兩年的時間裏每天都非常嚴格的訓練我的武功,我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原本以為我自己這身功夫闖蕩江湖已是足夠,可是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如果我遇見的對手是紫婆婆,就算我有一萬條小命也不夠我死的,她的身法不是快就可以形容的,往往都是我還沒看見她怎麼出手的,我就已經被製住要穴,在我的心目中她已經從巫婆向妖魔晉級了。
除此之外的時間裏,我都被她訓練吹拉彈跳,她簡直就是百項全能,好像沒有什麼是她所不會的,最讓人感到神奇的是,她不僅會並且精通,就算她已是半老徐娘,就算我是女人,她的千嬌百媚常常把我迷的是七葷八素,我實在是想不出世間上究竟有什麼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又有什麼男人可以拒絕她,傷她到如斯地步。
兩年以來,我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她不讓我伸手做任何事情,在這點上我相信連公主都沒那麼好的待遇,睡得是最好的高床暖枕,吃的是最精最細的夥食,穿的是最好的綾羅綢緞,嬌貴的連我自己都覺得難堪。她有很多獨家秘方,其中一種神奇的紫色膏藥,長期塗抹在身上全身白而細滑不說,身上還若隱若現的浮著一層香氣。紫婆婆不斷的對我做著一個試驗,將墨汁從我的小腿上部倒下,直到墨汁留下但身上卻絲毫沒有留下痕跡,她才勉強的點了點頭。
紫婆婆常常對我訓示,要我繼承她所有的衣缽,代她向全天下的負心漢報複,可見她會那麼多不是沒原因,看她的樣子就是被人拋棄之後,天天研究著這些等有一天可以對他人報複,沒想到等什麼都學成的時候,她卻發現她的風姿早已不再,所以才會出去苦苦尋找一個可以幫她完成心願的人,那個倒黴的人,就是我。無奈我實在不是塊料子,被她天天魔鬼似的訓練,也沒學到她不到三成實力,不過原來每天充實的日子真的比較容易對傷痛忘懷,時間真的可以衝淡許多東西,時間過了,什麼也都會過去了。
在夜句山下兩年的日子,我沒有見過出紫婆婆之外的第二個人,可憐我爹給我三年的時間全浪費在這了,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我每天每天都想著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這裏,“你很想離開這裏嗎?”盡管已經聽了一年半,她這破鑼嗓子突然響起的時候,我還是很容易被嚇著,我沒好氣的說道“當然想啊”紫婆婆嘿嘿一笑“那你很快就可以走了”我可以走了?我詫異的看著她,這人我認識她兩年也從沒看她開過半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