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柏湛的府邸的時候已是亥時,但是柏湛不知道是去了哪裏,竟然還沒有回來。不過柏湛果然守信,等我回房的時候,翠花已經在旁邊的屋子裏好好的躺著了。主仆二人見麵,她不免向我訴了一番委屈,好說歹說才把她給哄睡著了。
一回到房間就立馬倒在床上,細想今日所發生的一切,覺得著實可笑,將席間花嬌月偷偷塞給我的信封拿出來,借著燈火一看,又是一張邀請我去吃飯的邀請函,不過與今天所不同的,上麵明白寫著要我與柏湛一同前去。
想想實在是想不出來明天是什麼節日,而且柏湛現在更本就不在家,我到哪去告訴他。這不禁讓我想起以前每當要過年的時候,電話短信郵件總是忙得不停,一天都要跑上n次的飯局,總結一下這一年自己到底都在和什麼樣的人忙些什麼。
盡管這是一件很空虛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與你同桌敬酒,和你言之歡歡的人,你都記不清他的名字。酒席散了,人群散了,短暫的友情也就散了。
第二日醒來竟然是被熱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柏湛正把我抱的緊緊的。這家夥自從上次之後,夜夜都來與我共眠,過了一陣短暫的和別人分享一張床的不適應,我竟也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你又在看什麼?”柏湛的眼睛雖然是閉著的,嘴角的笑容卻告訴我他不是在說夢話。
我將被子朝自己身上一拽,不滿道“你自己賴著我的床不說,現在反倒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柏湛一個反身壓在我的身上,誘惑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我嘿嘿一笑,勾住他的脖子,手指在他的肩上劃著圈圈“無所謂了,反正我在你這,名節什麼的都差不多被你毀的差不多”
柏湛嗤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如此般的大家閨秀,我現在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長成這樣的”
我將他的身子推開,從裏麵跳到地上,得意道“總之就是你想不到的地方,我是蘇錦,蘇錦是我,反正你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就是了”
柏湛也坐起身來,倚在床邊的雕花上,輕笑道“那我倒想聽聽你對我的感情是怎樣的”
我緩緩一笑,正視他的目光,字字清晰有力“君當作磐石,妾當為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君當作磐石,妾當為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柏湛跟著淺淺的複述了一遍,眼神漸漸迷茫起來,透露出我所看不明白的東西“你是那麼想的嗎?”他問。
“自然”我肯定的點了點頭,走到他身邊坐下,將頭置在他肩膀,低迷道“我知道你對我多少都有些好奇,相信我,隻要時間恰當,你就會明白很多為什麼,現在不是我不願告訴你,而是我怕就算我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我,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隻要你不變心,我自然就不會離開你,迷題自然就會迎刃而解”
我頓了頓,接著道“我知道你也有很多事情沒有讓我知道,在我的觀念裏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能夠一起分擔,無關內容。但顯然我是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我知道你所知道的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向外透露,我就權當你是為了保護我吧,但我也對你有我的要求,做我的磐石吧”
柏湛的目光漸漸清明起來,微笑道“那倘若日後我要是背棄你,你會怎麼辦?”
我卻是笑了出來,不為別的,就是因為柏湛的這一句話,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以為我和柏湛之間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包括在我溺水之後。他從來都沒有對我許諾過什麼,甚至連一句貼心的話都不曾對我說過,但今日,不管怎樣,他都是承認我了!
迎著柏湛不解的目光,我欣然道“不知道,明天的事情我都尚且不知道,如何要說以後?哪怕今日我說了再多,隻怕真有那一天的時候都會成為空談,而且,我根本就不會假想有那一天的到來”
我不能給他答案,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有想過,假若日後柏湛真正成為帝王,那麼背棄對於他就要換一種定義方式。我從來就不敢奢求一個皇帝隻會擁有一個妃子,一個隻擁有一個妃子的帝王,我很難想象他是如何當上皇帝的。
任何事情都是等價交換為基礎的,皇帝就是皇帝,皇帝不可能會為一個女人舍棄自己想要的天下,而天下恰恰是有很多人的共同鞏固而成,其間自然少不了政治婚姻,我很清楚,所以開始學習隱忍。
柏湛哪裏能不明白我話裏的意味,卻也沒來安慰我,隻是笑道“真是沒想到愛妃如此替我著想,那看樣子我大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看未必”我將放在枕下的請柬拿出來遞到他麵前,心虛的笑道“你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