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小青
“我救你們不是不可以，但這天下沒有吃白食的道理，我蔡婆子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你現在跟我要吃的，你可有銀兩或是其它的東西換？”
女子又搖了搖頭，除了身上的衣服，她們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大妹子，你看你什麼都沒有，這可不能怪我蔡婆子見死不救，要不你再在這裏等等，說不定等一下就要大善人打這裏過，白給你們吃食也不一定……死伢子，還不走！”蔡婆子轉身，見小斯還愣愣的站在那看著那餓著雙眼無神的妞兒，伸手就擰了他的耳朵就打算拖了走。
“大姐，求您了，妞兒她等不及了啊，再不吃東西，她會死的……”女子爬上前去，一下抱住了蔡婆子的腿，滿是淚水的眼睛帶著絕望。
“娘……妞兒…。好…好餓。”那叫妞兒的小女孩小得像蚊子叫，說完便是又要暈過去的節奏。看得一旁的趕車小斯及那十多個小女孩都眼露不忍，但他們現在連命都是蔡婆子的，沒有蔡婆子的允許，她們也不敢過來。再說了，他們就算是過來了，也無能為力——他們身上除了衣服當真是身無長物了。
按蔡婆子那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他們中年齡稍大的趕車小斯已經能預見這母子倆的下場了。
女子大叫了聲，放開了蔡婆子，轉身一把抱住又快倒下去的妞兒：“妞兒，妞兒，你怎麼了，不睡了啊，馬上就有吃食了，你再堅持一下，娘保證馬上有吃的……”女子說完，用袖子擦了把眼睛，抱著妞兒走到蔡婆子跟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大姐，我求你，隻要你肯救我家妞兒，不管您提什麼樣的條件，隻要我母女倆能做到得到，我都答應！”
“哦？什麼都能答應？”蔡婆子馬上來了興趣，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女子看了懷中虛弱的連眼都睜不開的妞兒一眼，頭重重的點了下：“是，什麼都能答應，隻要能做得到。”
等蔡婆子的馬車再上路的時，車裏已經多了兩個人，蔡婆子打量著已經換過衣衫，正在狼吞虎飲地吃東西的母女倆，滿意的點了點頭：剛才滿臉雪水，看不太清，這換了身衣服，擦幹淨了臉，再喝了茶水吃了點心，倒是能看出這母女倆長得還是很清秀的——將來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這位妹子怎麼稱呼？”等母女倆吃得差不多了，蔡婆子才開口問道。
“妾身姓李，夫家姓王，您叫妾身王李氏就行，我的女兒…。妞兒大名喚小青。”王李氏大約起她自己為了一噸飯把自己及女兒給賣了，心下悲怯，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的。
“我婆子這次去，是要給一家大戶人家挑婢女的，等下下了馬車，你就跟在我後麵就行，萬不可亂說話，可是聽明白了？”
“奴，知道。”王李氏倒是機靈，口改的很快。
“算你聰明。”王李氏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媽媽，奴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媽媽成全？”王李氏看著自己的女兒，咬了咬牙，頭又一下伏在了車廂上。
蔡婆子道：“哦，你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說好了。”賣身契都簽了，還怕你能鬧出花來不成？
“剛奴聽說，這次是要給一定大戶人家挑奴婢，……”女子頓了下，看了眼女兒方又道：“能否讓奴兩個也碰碰運氣？”
蔡婆子想了下，才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到時若隻選中一個，可不準哭鬧，否則……”
“奴明白！”王李氏低著頭道了謝，隻是在蔡婆子看不到的地方，母女倆同時露出了一抹目的達成的微笑，雖然稍縱即逝，但倆人都心照不宣，繼續底頭吃點心。
冬天雖然還沒過去，但藍府依然花團錦簇，各色的迎春花開得絢爛，點綴著藍府的各個院落，一隊隊穿著粉色侍女製服的丫頭，在各院管事媽媽的帶領下，有條不紊的忙著一個時辰後即將開始的午餐；沒有小廚房的庶子庶女及各房如夫人、侍妾們的食盒已經擺滿了大廚房的一個大的八仙桌，就等著時辰一到，廚娘裝盒就可以提走開飯。
蔡婆子一行，就是在這個時候進的府，進府後馬車自然是不能坐了，那是其它達官貴人及藍府主子才有的特權，其它人自是得下車走路的。
蔡婆子一行差不多二十來人，從藍家保最靠近後院的一個小側門進入，由於之前蔡婆子的渲染，那些備選的小姑娘自進院府起，就開媽偷偷打量，見藍府隨便一件小側門竟都如此氣派，就連一個看門的婆子穿著也比平常一個富裕之家的平民好太多，而那些偶爾路過的小斯、侍女等就更不用說了，看起來竟是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不知要氣派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