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嬸子名叫柳翠琴,看著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個子不高,有些微胖,圓圓的臉,一雙眼睛笑眯眯的,雖然長相普通,但是卻保養的不錯,穿著暗藍色細布襖,挺顯膚色,一頭烏黑的頭發利落地在腦後挽了一個圓髻,上麵一根銀簪子,耳朵上戴著銀耳環,手腕子上兩個挺厚實的銀手鐲,手上還戴著一個金鎦子。
柳翠琴的姑娘名叫石秀娘,長的一點兒也不秀氣,更是長像一點兒也沒隨她娘,一張刀條子臉,稱不上多醜,可也確實不好看,臉上抹著粉也掩不住發暗的膚色,看樣子有十六七歲的模樣。
曲紅布看著這個石姑娘,心想難怪楚大寶那東西看不上,確實長的不怎麼樣。
“昨天在鎮子上偶遇了楚大哥和兩個侄子,離鄉這麼多年,沒想到才一回來就遇到熟人了,我們買東西,還幫著我們送回家,真是感激的很。今天回村子裏看看,就來登門拜訪,這是一點兒薄禮,給楚大哥補補身子吧。”
柳翠琴笑著對商氏說,說話很是有條有理的,果然不愧是當過丫鬟的。
商氏客氣地說:“來就來,還送什麼東西?雖然說你離開這裏多少年,但到底也是從小認識的鄉親,幫些小忙還這麼客氣?那不是應該的嗎?大妹子,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在鎮上還是回咱們這桃源村?又或者是打算去投奔你那兩位姐姐?”
柳翠琴歎口氣說:“就我們娘倆,手裏也沒多少銀錢,住在鎮上光出不進,可不好過活,我這不就打算回來看看,這房子還沒賣,我就把家裏的房子收拾收拾住下來,到時候和我閨女相依為命過日子吧!”
商氏點點頭,她看著柳氏和她閨女的打扮覺得她們不像手頭緊張的樣子,但是也不能排除她們是把好東西都穿戴在身上充麵子,不管哪樣,都不關她的事。她隻是有些同情她們,就娘倆個在村子裏過活,到時候肯定也得多少遇到些事,要不怎麼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呢?這柳氏就算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鬟,可不一定能應付的了村裏那些人那些事。
曲紅布一聽這母女兩個打算住在村子裏,倒是挺熱情地說到時候常來常往,還說有事就找他們家幫忙。
“那是一定的,說起來小時候我就知道楚大哥人好熱情,我家沒有兄弟,我一直把他當大哥看,現在我們母女回鄉,先就見到大哥一家人,也是緣份。”柳翠琴笑著說:“以後我們兩家常來常往,也能熱鬧一些。”
柳翠琴說著就掏出幾塊糖果遞給樹根。
樹根走過去把糖接過來,道了謝,這還是荷花教他的規矩。
“喲,這孩子可真是有禮,看著比那城裏的孩子也不差!以後肯定有出息!是叫樹根吧?以後常找奶奶來玩,奶奶家裏隻要有好吃的就少不了你的。”柳翠琴對樹根喜愛的不得了,一個勁地誇他,還誇曲紅布教子有方。
曲紅布臉上帶著笑容,心裏卻不得勁,樹根這規矩可不是她教的,而是荷花教的!她一點也不感激荷花,隻覺得荷花把她兒子教的越來越不像自己兒子,就是個狐狸精,迷了大的迷小的。
樹根這時候還在曲紅布的心上補了一刀,他說:“這不是我娘教的,是我荷花嬸教的,我荷花嬸說隻有懂禮的孩子才會被人喜歡,她說的真沒錯!荷花嬸,這個給你吃!你不是說了好孩子要懂的分享嗎?這個糖分給你!”
一直坐在旁邊沉默不說話的荷花這時候成了眾人的焦點,她忽視那些目光,摸著樹根的頭頂說:“謝謝樹根,不過我不吃了,都留給你吃。”
荷花其實也沒多刻意的教導樹根,不過可能是自己上輩子有教導弟弟妹妹的經驗,而樹根也沒有長的太歪,所以還真是起了一些效果,樹根雖然仍然皮的不得了,但比原來好多了。她也不指著樹根回報自己,隻要別像他爹娘那樣給她添堵就行了。當然,看著他給曲紅布添堵,她心裏不無興災樂禍。
曲紅布確實心裏堵的慌,心想兒子啊,你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主動孝順過你娘我呢!你倒先去孝順那個讓你娘我討厭的女人了,你到底是誰兒子?!
柳翠琴看著荷花,說:“二侄媳婦真是長相標致又性情好懂規矩啊,和豐收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
荷花笑笑,沒有說什麼,她覺得這個柳氏真是太能說會道了,又是當過丫鬟婆子幾十年的人,能脫藉平平安安的回來,除去運氣,肯定也有她本人的能力在其中,對這樣有心機又不了解的人,她不會上趕著去熱情招待。還有一個讓她不冷不熱的原因就是她那個女兒石秀娘這麼一會兒就向她悄悄地瞅了好幾回了,可沒瞅那曲紅布,什麼毛病呢?如果是好奇就算了,可是她覺得不是那麼回事,那眼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