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元已經和香客來的老板獨女成親了,也算是香客來的小老板了,不再當夥計,雖然沒有穿著綾羅,但是卻也穿著一身上好的細布衣,看起來倒是一表人才。站在他旁邊的趙金寶也穿著一身八成新的粉紅色裙襖,像一朵桃花似的,本來微黑的臉抹了粉,但是她的黑並不是那種曬黑了的黑,而是天然的黑,所以即使把臉抹白了,卻和脖子的膚色不一致了,顯的有些怪。
不過趙金寶可能並不覺得自己哪裏怪,她微抬下巴看著荷花,覺得自己和荷花比起來強多了,隻是荷花身邊站著的英俊相公還是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哥哥,走了,在這種地方看到討厭的人,真是髒了眼睛。”
趙金寶拉了一把趙金元,眼睛斜看了一眼荷花,那意思分明就是說荷花就是那討厭的人。
荷花心裏惱怒,想這個趙金寶真是不要臉,到底誰討厭啊?明明就是他們一家為了退親冤枉荷花,現在卻一點羞愧內疚的心也沒有,還倒打一耙,真是欺人太甚!
趙金元也覺得妹妹說話有些不好聽,其實他對荷花還是有些內疚的,畢竟他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前想著退親,家裏人想出來陷害荷花的主意後他也有些猶豫,隻是後來還是被說服了。他本來想著以後有機會補償荷花,沒想到荷花卻上吊了,這讓他更是內疚。然後荷花很快定親,嫁給了楚豐收,他心裏總算鬆口氣,覺得自己到底沒有攤上一條人命,也沒有因為他就讓荷花嫁給很差的男人,他的內疚消散許多。
現在看到荷花,趙金元突然發現荷花變了許多,她好像比記憶中好看了,看著她一身沒打補丁的衣裙,雖然頭上是竹簪,耳朵上也隻戴了小小的銀丁香,但是臉色紅潤,頭發烏黑,眼睛明亮,比原來好像大方了,就知道她過的還不錯。
趙金元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失落,在他想象中,荷花即使嫁給了英俊的相公,也應該不是多快樂的,畢竟以前她看自己的眼神可是含情脈脈的,分明就是對自己很有感情。即使和自己成不了夫妻,她也應該是想著他的。正因為這麼想著,他總是認為當他們再相見時,荷花應該不是過的很好,看他的眼神應該是哀怨痛苦的眼神,和現在這種厭惡鄙視的眼神完全不同。
趙金元想荷花過的很好,而且她已經失去了曾經的那種溫柔羞怯,所以她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恨意。她真的變了。
趙金元歎息一聲,想著數落幾句妹妹。
楚豐收握住荷花的手,冷淡地說:“媳婦,咱們走,也不知道誰家的瘋狗放出來了,叫的人心煩。”
荷花噗嗤一聲笑了,想自己相公的嘴真毒,不過她喜歡。
“好,我們走吧,我也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去揍那瘋狗,雖然咱們覺得那狗很討厭,但是為了一條瘋狗把自己累著了可不劃算。”
荷花笑眯眯地說,回握楚豐收的手,對著趙氏兄妹冷笑一聲,準備轉身走人。
趙金寶氣的臉紅了白白了紅,被個長的那麼英俊的男人罵,還是因為那個男人護著她不喜歡的人才罵的她,趙金寶覺得很丟臉。拉著趙金元的袖子,不滿地跺著腳,拉長著聲音叫著哥哥。
趙金元心裏正震驚他曾經印象中像隻小兔子一樣荷花居然能說出這樣的罵人話,被妹妹扯了一把才回神。
楚豐收和荷花已經消失在街角。
“哥哥!你就聽著他們罵我嗎?!他們罵我!”趙金寶委屈地說,從小到大她都是受寵的,現在哥哥成了香客來的女婿,他們家在村子裏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了,她更是被人捧著恭維著,這些天都要飄到天上去了,突然被人一罵,她很受不了。
趙金元說:“還不是你先罵人,好了,你也別委屈了,等著哥哥給你買你你看中的那對金丁香。不過別讓你嫂子知道。還有,今天的事也不許對你嫂子說。”
趙金寶一聽哥哥要給她買金丁香,這才有些不情願地點點頭,她自然不會對嫂子說荷花的事,家裏人可不止一次叮囑她不許在嫂子麵前說荷花的事。嫂子倒是向她問起過幾次,她總是說荷花的不好,嫂子好像挺滿意的。她覺得嫂子其實挺在意哥哥以前訂過這麼一門婚事。她可不想去惹麻煩。
趙金元帶著趙金寶回香客來,快進門的時候,他忍不住又回了一下頭,雖然知道荷花早就不見了,但是沒看到她的身影,還是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