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一睜開眼就看到林哲瀚坐在她床邊玩手機。
她想坐起來,一動才發現頭痛的厲害,揉著頭顫聲道:“我這是怎麼了?這裏是哪裏?”
林哲瀚一怔,連忙將手機放下,驚喜道:“你總算醒來,你要嚇死我呀,再不醒我可也要把你送過去了。”
安暖甩了甩頭,記憶回籠,想到昏迷前發生的事,急切地對林哲瀚問:“你沒事吧!我記得你發燒燒的厲害,你……。”
“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我真沒想到,你一醒來先關心我,安暖,我真感動。”
林哲瀚感動的都要熱淚盈眶了,這麼多年還真的是第一次有人真心關心他。而不是虛情假意,更不是因為他的身份。
不過他的確沒事,雖然當時他早早昏過去。但也隻是發燒,燒退了自然就好,他比安暖還早一天醒來呢,醒來後哪裏都沒去,一直守在這裏。
安暖鬆了口氣,緩緩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不過她的腦子裏又突然閃現一道光芒,讓她想起另一個人來。
昏迷前可不止有林哲瀚,還有……。
“蕭墨遠呢?他怎麼樣?”安暖顫抖著聲音問。
為什麼他沒有在床邊守著她,是因為還在生她的氣,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安暖,蕭墨遠他……。”林哲瀚垂下頭,歎了口氣。
安暖的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著急道:“他怎麼了,你倒是趕緊說啊!”
“安暖,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林哲瀚說:“蕭墨遠他……他摔斷了腿,已經被送回A市治療了。”
“什麼?摔斷腿?”安暖驚道。
林哲瀚點頭,沉沉地說:“發現的時候他就躺在你身邊,應該是急著去救你,然後自己也不小心摔下去了。失血過多,腿又斷了,陳述不相信這邊的醫療水平,所以當天做過急救,就用直升飛機送回A市。現在什麼情況我不知道,我要不幫你打聽打聽,不過不一定打聽出來,陳述做保密工作還是很到位的。”
“我來給他打電話。”安暖顫抖著聲音道。
林哲瀚點頭,把手機遞給她。
安暖撥打陳述的電話,可是那邊卻無人接聽。連著打了好幾次都是如此,讓她的心更加忐忑,忍不住將手機扔到一邊哭道:“為什麼沒人接。”
“你先別著急,我再找別人打聽。”林哲瀚連忙道。
這時病房外麵有人敲門,林哲瀚連忙過去將門打開,走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
林哲瀚說:“你來的正好,蕭墨遠現在怎麼樣了?安暖醒了,想知道他的情況。”
項陽看向安暖。
安暖也不解地看向他,她並不認識這個年輕男人。
林哲瀚連忙跟安暖解釋說:“安暖,這是項陽,T市項氏集團的項總,這次也是多虧了他,我們才能及時被救。不然的話,估計早就死在那個山林裏。”
“林先生不用客氣,蕭教授是我的恩師,我沒能及時幫助他害的他受傷,已經很內疚了。”項陽表情內疚道。
安暖急忙問:“那他現在……。”
“你既然醒了,蕭教授的情況還是回去後親自去看吧!你和林先生受的傷都不重,你們是打算再在這裏修養幾天,還是馬上回去?”
“馬上回去。”安暖搶先一步道。
隨後她看了林哲瀚一眼說:“你要在這裏休息,你就在這裏休息,我必須馬上回去。”
林哲瀚苦笑說:“你都要走了,我自然要跟你一起,我也會去吧!反正留在這裏也沒用了,不過這筆賬我早晚要找姓趙的算。”
林哲瀚的表情陰沉,眼眸裏劃過一抹冷意。
項陽說:“你放心,這件事我也不會善罷甘休。T市的事情就交給我了,你們要回去,我馬上給你們安排。”
“項經理,謝謝。”林哲瀚道謝道。
項陽說:“客氣了,蕭教授是我恩師,看在他的麵子上,我也會幫你們。”
“其實……。”項陽又歎了口氣道:“當時的情況很危險,不管是我還是專業的搜救隊,都勸告蕭教授不要親自進去。暴雨又加上路滑,別說是蕭教授,就是專業的搜救隊都未必有把握,可是蕭教授卻執意進去。說安小姐在裏麵等著他,他不能讓她等的太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一個人這麼認真。”
安暖立刻紅了眼眶,緊緊地抓住身下的床單。
項陽輕笑道:“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我會安排下午的行程,你們有什麼要收拾的盡快收拾。”
“再見。”林哲瀚送項陽出門。
安暖坐在床上緊緊地咬著牙關,她現在真的後悔,後悔自己當時的要求。
如果不是她執意那麼做,蕭墨遠也不會……都是自己沒用,才害的他受傷。
“你也別內疚了。”林哲瀚回來看到安暖內疚地表情,不禁安慰道。
安暖搖著頭說:“你不懂,如果沒有我錯誤的判斷,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當時的情況誰能說得好,但是安暖,我真的很感謝你沒有把我丟下。我真沒想到,你會……你會一直照顧我。”林哲瀚感動說。
安暖苦笑,她是沒有拋棄他,可是她卻因為這個決定而傷害了蕭墨遠。
一想到蕭墨遠現在生死未卜,她的心仿佛就像針紮一樣。
在這個世上,恐怕再沒有一個人能比蕭墨遠對她這麼好了。即便是因為另一個人,她也很貪戀這份溫暖。
下午項陽給他們買好機票,直接將他們送上飛機。
飛機行駛了幾個小時,兩人抵達A市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林哲瀚的發小方宇過來接車,看到他們倆在一起驚訝了一下,然後問:“你們回哪裏,回家還是……。”
“麻煩先送我去醫院吧!”安暖道。
方宇看向林哲瀚,林哲瀚說:“我們都去醫院,蕭墨遠住的醫院。”
“好,我馬上送你們過去。”方宇點頭,開車將他們送去醫院。
蕭墨遠住的醫院自然是方家的醫院,算起來,方宇和方瑤還算是堂兄妹。隻不過是隔了幾代,並不親厚。
安暖跑進去後,抓住一個護士詢問:“請問蕭墨遠蕭先生的病房在哪裏?”
護士迷茫地看著她搖頭,表示不知道。
安暖皺眉,隻好鬆開她訕訕道謝:“謝謝,對不起。”
“安暖。”一聲聲音響起。
安暖立刻轉過身,就看到方瑤走來。
安暖臉上一喜,連忙走過去對方瑤問:“方小姐,蕭墨遠他……。”
“他在VIP病房,我帶你去。”方瑤不等她說完便說道。
“方小姐,謝謝你。”安暖十分感激,從沒有這一刻覺得方瑤這麼好過。
方瑤帶著她一路往前走,一邊跟她說:“他的手術很成功,除了要躺在床上修養外,其他一切都還好,你不用太擔心。”
“方小姐,謝謝。”
“你不用跟我道謝,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
“可是你能不計前嫌給他好好做手術,胸襟不是一般的廣闊,以前我倒是沒發現你是這麼一個心胸寬闊的人。”林哲瀚在一旁道。
他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立刻遭到方瑤和安暖的一記白眼。不禁摸了摸鼻子,心想難道自己說錯了嗎?
明明是誇獎她呀!
“到了,就在裏麵。”方瑤停下腳步道。
安暖往裏看了一眼,顫抖著聲音問:“我能進去嗎?”
“當然。”方瑤輕笑。
安暖緊抿著嘴唇將門打開,蕭墨遠已經睡著了。臉色極其蒼白,才三天的時間,就讓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躺在床上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意氣風發,有的隻是讓人心疼地憔悴。
安暖的一顆心都要碎了,她明明那麼愛他,那麼喜歡他,那麼想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為什麼最後,卻是她將他害成這樣。
“他剛剛掛完水,裏麵有安眠藥的成分,所以不會醒。你如果想跟他說話,最好明天早晨過來。”方瑤看著蕭墨遠道,眼眸裏有著淡淡深情。
安暖搖頭說:“我今天晚上就在這裏陪夜,哪裏都不去。”
林哲瀚皺眉道:“可是你也剛剛才醒,你怎麼照顧病人。”
“我沒事,你先走吧!”安暖道。
林哲瀚連忙說:“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留在這裏。你還是走吧!好好休息,明天回公司,公司裏肯定還有很多事。”安暖堅持道。
林哲瀚皺眉,還想堅持,沒想到卻被方瑤給拉出去。
“喂,你拉我幹什麼。”林哲瀚不滿地道。
方瑤朝病房裏瞥了一眼,淡淡地說:“她要留下來陪他,那是因為他們是夫妻,她有著身為妻子的義務。可是你呢?你有什麼資格又有什麼身份。”
“我……。”
方瑤的一番話說的林哲瀚啞口無言,緊皺著眉頭站在這裏,一張臉難看到極點。
方瑤輕歎口氣說:“你還是回去吧!聽說你大哥來A市了,抽空可以去看看他。”
“我大哥來了?你怎麼知道。”林哲瀚一驚,臉色蒼白道。
方瑤說:“墨遠做手術的第二天他幾來過,我看到他了。”
“我走了,如果這邊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林哲瀚馬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