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愣了愣,點頭道:“是呀,婚期已經定好了。下星期結婚,如果你有時間,也歡迎參加。”
“可是穆延崇那個人你真的了解嗎?你真的愛他嗎?”安暖皺眉問。
方瑤苦笑說:“我愛不愛他你不知道嗎?我們之間沒有愛與不愛,我要求也不高。能保住方家的聲譽就好,我不能讓方家在我手裏敗落了。”
“你隻是個女人,沒必要承擔家族責任。”安暖皺眉。
“可是大哥一走十年不歸,現在回來了A市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總歸要有人承擔一些責任,不是他就是我,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可是穆延崇他……。”
“他怎麼了?”方瑤好奇問。
“他……。”安暖蹙眉,看著方瑤好奇地表情卻硬是說不出來。
如果告訴她穆延崇的那些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傷心難過。她已經傷了她不止一次,又怎麼能這樣再傷她一次。
“沒怎麼,我隻是……你知道我對他沒什麼好感。如果這是你決定的,我也無話可說。”
“寧寧……。”方瑤失神地叫道,叫完之後又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歉說:“抱歉,安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了。”
“姐。”安暖也不由得叫了一聲。
方瑤一怔,停下腳步,眼圈一紅苦笑一聲。
可是終究沒敢回頭,連忙離開這裏。
看著她離開,安暖輕歎口氣,等回到病房看到蕭墨遠,也沒有之前的囂張態度了。反倒蔫蔫的,不斷去想穆延崇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
蕭墨遠本來還在用一隻手看書,看到她回來就把書放在一邊閉上眼睛,用沉默來對抗。
可是等了一會也沒聽到她說話,也沒有懟自己,不禁走了皺眉睜開眼睛看向她。
安暖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隻手撐著下巴呆呆地發呆了。
蕭墨遠皺眉,輕咳一聲開口問:“你怎麼回事,無精打采的難道受了什麼刺激?”
安暖也不理他,一言不發地繼續發呆。
蕭墨遠急了,心想該不會真受什麼刺激了吧!難道是被人欺負了?
不過轉念一想,她這個脾氣又凶又臭。脾氣暴躁的不得了,能受什麼刺激呢,誰又能欺負得了她。
但是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一聲,你這樣一言不發悶不吭聲,覺得就是好了嗎?你這樣隻會讓關心你的人擔心。”
“關心我的那個人是你嗎?”安暖終於回過神,卻定定地看著他問。
蕭墨遠臉色一僵,立刻扭過頭冷冷道:“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又何必問我。”安暖扭過頭去繼續發呆。
蕭墨遠生氣了,氣憤道:“你在我的病房裏擺出這麼一副表情,讓我看著就難受,難道我連問的權利都沒有嗎?如果你覺得沒必要告訴我,就去別的地方發呆去,也省的我看見,眼不見心不煩。”
“蕭墨遠,如果我的身份被蕭家和方家的人知道會怎麼樣?”安暖突然開口問。
蕭墨遠一怔,疑惑地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安暖連忙搖頭說:“沒事,就是問問而已。畢竟關乎我自己的事,我想知道。”
蕭墨遠沉下眼眸,好一會才沉聲說:“方家除了方瑤和方若白,剩下的都是旁支。按說不該管這件事,畢竟方太太的仇恨跟他們也沒有太直接的關係。可是利益當頭,這些人這些年一直對方家的產業虎視眈眈。看隻有方瑤一個女孩子,便想占為己有。這也是方瑤為什麼跟我解除婚約後,馬上又跟穆延崇訂婚的原因。她很可憐,一個人支撐著家業,身為一個女人,就隻能靠這種關係來震懾那些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們知道我的身份。不會跟他們有直接關係,但是為了利益,他們會逼迫方瑤和方若白處置我嗎?可是又知道我和方瑤方若白的真實關係,也許會不忍,然後趁此機會侵占方家財產?”安暖接口道。
蕭墨遠點頭:“現在跟你說話比以前跟你說話簡單的多了,你說的沒錯,會是這樣。然後有心人還會猜測你當初是怎麼活下來的,畢竟發生那樣大的事故,即便沒死,沒有得到及時處理,也很難活下來。而誰處理,又是怎麼瞞著所有人,然後這些年為什麼沒有一點音訊。方若白的嫌疑就最大了,因為他一走十年了無音訊,又是在你出事之後很快離開,不想被懷疑都難。然後那些人再趁機,利用這件事對他發難,給他一個不忠不孝的罪名,以後他也就不要再在A市立足,隻能被迫再離開,而且永遠都不能回來。方瑤畢竟是個女人,就算這件事沒有波及到她。可是等她結婚生子之後,還能有多少能力來照顧家裏的產業,到時候還不是照樣被這些人瓜分。”
“真是歹毒。”安暖握拳。
蕭墨遠冷笑說:“利字當頭,多少人兄弟反目,自相殘殺,人性如此,也是無可厚非。”
“那你呢?你會有什麼結果?”安暖問。
他說了方若白和方瑤的結果,卻沒有說自己的。如果事情一旦曝光,她現在又身為蕭墨遠的妻子,即便是離婚了,但是也不可否認曾經結婚過,那麼他又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蕭墨遠輕笑,卻一言不發,眼眸裏滿是落寞。
安暖急著問:“你說啊,你會怎麼樣?”
“我會怎麼樣你關心嗎?”蕭墨遠笑著問。
安暖急著道:“當然關係,我最關心的就是你,因為我又不是方寧,我隻是安暖。”
“我會怎麼樣?”蕭墨遠哼笑,緩緩地說:“永遠活在輿論的譴責中。一個因為女人而害死自己母親,有救了這個女人並且隱瞞多年,還再次跟這個女人結婚的人,能被大家歌頌到哪裏去?不會有人說我是情聖,隻會說我這種人啊!果然利欲熏心,簡直罪大惡極。為了一點點男女間的私欲,就將父母家族拋之腦後,注定要被唾棄不容於世。”
安暖怔怔地看著他,現在她突然明白。為什麼他一直以來都極力隱瞞著她的身份,不肯告訴她了。
除了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外,恐怕還是怕她會有心理負擔吧!
不知道的時候她可以活的肆無忌憚,但是知道了,她還能像以前那樣任性嗎?
她的性命她的存在,關係著多少人的身家名譽。無論是於情於理,她都沒有再任性的資格。
“對不起。”安暖低下頭喃喃地道歉。
蕭墨遠苦笑道:“這三個字是最無用的,不過我能夠理解,可以暫時讓說的人心裏好受些。所以你應該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了吧!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你是方寧的事。”
“我明白,我會守護這個秘密的。”安暖苦笑說。
蕭墨遠微微皺眉,總覺得她這抹苦笑另有深意。
他太了解她了,花了幾乎全部的經曆來研究她這麼一個人。她的一個舉動一個眼神,他都忍不住猜測背後的深意。
現在這個樣子,他又怎麼會看不出其中可能另有隱情。
隻是他沒有再問,她不說,他問了也沒用。
等她去看安安的時候,便打給方若白,讓方若白來一趟。
“什麼事?”方若白問。
說實話,他們兩個真沒什麼交情。隻因為守護著同一個秘密,這才比旁人緊密了些。
“你去調查一下,是不是穆延崇找過安暖,還對她說了一些威脅的話。”蕭墨遠直截了當道。
方若白皺眉:“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懷疑穆延崇找了安暖,然後對她說了威脅的話。雖然我不知道威脅的內容是什麼,但是想來想去,也隻有他了。”
“不可能,穆延崇他……。”
“他早就不是十年前的穆延崇了,我們不也一樣不是十年前的自己?所以,收起你那些曾經是兄弟的心,每個人都變了,就連你自己都產生了變化,更何況是旁人。”
“你怎麼知道我變了。”方若白苦笑道。
“別的不知道,至少知道你早已不愛方寧了吧!”蕭墨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