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去尋找安暖,找了許久都沒有回來。
等到終於回來,便訕訕地跟他說:“蕭先生,安小姐公司有事去公司了。現在不方便過來,你讓她過來嗎?我給她打電話,她說現在沒空。”
“是嘛,她說現在沒空啊!有沒有說什麼事這麼著急?什時候能忙完過來?”蕭墨遠問。
陳述愣了愣,皺皺眉頭訕訕地說:“這個我倒是沒問,不過安小姐忙完了自然會過來的,您別著急。”
“你還在撒謊。”蕭墨遠冷冷說。
陳述一怔,立刻搖頭道:“蕭先生,我沒撒謊啊!您哪隻眼睛看到我撒謊了,這種事我撒謊幹什麼,又沒什麼好處。”
“你在撒謊。”蕭墨遠說:“或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撒謊的時候會忍不住皺眉頭,然後說話訕訕的,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你跟了我那麼多年,我難道還不夠了解你嗎?”
陳述:“……。”
嘴角抽了抽,特無語地歎了口氣。
他果然不適合撒謊啊,一撒謊就被揭穿了。
“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能來。”蕭墨遠又沉重地問。
陳述抿了抿嘴唇,訕訕地說:“蕭先生,這件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說。這樣吧!我讓方醫生過來,讓她給您解釋。”
陳述說完立刻跑出去了,他不敢說啊!要是真的說出來,蕭墨遠要是崩潰了可怎麼辦。
方瑤被陳述的電話叫過來,她現在忙得不可開交。可是陳述卻說蕭墨遠這裏出了大事,讓她馬上過來。
她以為蕭墨遠已經知道了,或者是傷口出現了什麼惡化,所以放下電話便急匆匆地跑來。
可是哪想到等過來後陳述卻拉著她的袖子哭訴道:“方醫生,我實在是沒辦法。我也不想讓蕭先生知道的,但是他就猜出來了,我沒辦法啊!我實在是不會撒謊,要不,您就告訴他吧!省的他陰森森地盯著我逼問,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啊!”
“你呀!真的是……。”方瑤氣得要命,簡直拿陳述沒轍。
陳述憋著嘴說:“我知道錯了,可我瞞不住。要是您不方便說,不如讓李醫生過來,但是我跟李醫生說李醫生一定會生氣的,說不定還會揍我。所以還是要麻煩您跟李醫生說,他一定會聽您的。”
“好了好了,你走吧!這件事我來跟他說。”方瑤本來就累,被他鬧得頭都疼了,隻好答應下來。
陳述高興道:“方醫生,您真是太好太善良了,怎麼會有您這麼善良的人呢。”
說完趕緊一溜煙地跑了,生怕方瑤再賴上他。
方瑤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推門進去,就看到蕭墨遠坐在床上靜靜地發呆。
“墨遠,今天感覺怎麼樣?”方瑤問。
蕭墨遠沉沉地說:“按照往日,你本該每天都過來給我查房,可是你昨天卻耽誤了一天,今天過來。多半還是陳述把你叫過來的,是不是安暖出事了。”
“陳述還在擔心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沒想到你倒是都知道了。”方瑤苦笑。
“她真的出事了?她……是不是和穆延崇……。”
“兩個人一起出了車禍,事故尚在調查之中。安暖和穆延崇兩人昏迷不醒,安暖傷勢更重些,是我做的手術。穆延崇傷勢較輕,比你稍微好些,如果明天能醒來,可能會比你早點出院。而他們兩個在同一輛車上,還一起出事,下個星期就是我和穆延崇的婚事。所以外界紛紛傳言,說穆延崇不願意和我結婚,就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殉情。我再次成為A市的一個笑話,第一次被退婚,第二次未婚夫出車禍。而可笑的是,都是因為同一個女人。”方瑤苦笑道。
蕭墨遠痛苦地緊眉,眼眸控製不住地紅起來。
他不會像十年前那樣麵對這樣的情況,再嚎啕大哭,來發泄心中的憋悶。
可是此刻心裏的痛,比起十年前更甚。眼淚無聲地落下,看的方瑤更加心酸。
她自嘲地笑道:“我都沒哭,你哭什麼。比起十年前應該好多了吧!有安全氣囊,也沒爆炸。臉也沒毀容,命也保住了,隻是蘇醒的時間問題。”
“她是因為我才這樣做的,或者說,是因為我們。”蕭墨遠喃喃道。
“你什麼意思?”方瑤問。
她的眼圈也禁不住紅起來,從知道安暖和穆延崇出車禍的那一刻她幾乎都要崩潰了。可是偏偏她又是個醫生,即便是心裏再痛苦,可是麵對被送過來的兩個人,還是要堅強地為他們做手術。
果然事情如她想象的那般,兩個人都不是普通人。這件事情很快被外界知曉,媒體亂寫一通,其中最火爆的莫過於三角戀關係。
穆延崇為了不想和她結婚,竟不惜和人殉情。
而她再次淪為所有人的笑柄,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們紛紛在背後議論。可笑的是她兩次都栽在同一個女人身上,竟然還有醫生問她需不需要換個主刀醫生,可能是怕她再給安暖開刀時會忍不住下手。
這種委屈憋悶讓她無法言說。
其實她心裏很明白,安暖絕不可能喜歡穆延崇。他們兩個一起出車禍,一定還有隱情。
可是她心裏就是難受,為什麼每次都是她。為什麼每次都要是她,一次兩次三次四次,難道她的一生都要和她脫不開關係嗎?
蕭墨遠卻還這麼說,還說她是為了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寧願安暖是有理由,這樣她還能好受些,還能少怨恨她一些。
蕭墨遠將穆延崇的要挾說出來,說完後緩緩說:“她是為了讓我們都不會再受到威脅,所以才想著結束自己的生命,讓這一切終止。而拉上穆延崇,並不是因為穆延崇威脅她,多半是為了你吧!不想讓你嫁給責任。”
“為什麼,為什麼不早說。”方瑤哭起來。
想到之前在手術台上,她的確產生過:就這樣吧!隻要她稍微動點手腳,這個影響她一生的女人就會消失。不會有人察覺,死在手術台上的有多少人,絕不會有人察覺的。
如果當時不是理智戰勝了情感,她或許真的會那樣做。
那麼現在呢,知道這一切真相後又該如何後悔難過。
“方瑤,對不起。”蕭墨遠沉痛道。
方瑤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可是眼淚卻不斷地往外湧,讓她根本擦不完。最後隻能飛快地轉身離開這裏,心已經痛的無法呼吸。
蕭墨遠痛苦地咬了咬牙,眼淚也不可控製地流下來。
安暖,你究竟讓我拿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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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延崇經過搶救沒有大礙,第三天就醒來了。
睜開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間的迷茫。
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心不可抑製地疼痛起來,這一刻他寧願自己死了,也好過承受這種痛苦。
她寧願死,寧願和自己同歸於盡,也不想和自己在一起。
她究竟要將他諷刺到何種地步。
“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頭暈惡心的症狀,哪裏不舒服?”方瑤走進來,冷冰冰地問。
“安暖呢,安暖怎麼樣?”穆延崇立刻問。
方瑤冷笑,緩緩說:“她沒事,很好,你費心了。隻不過沒有你幸運,到現在還沒有醒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你什麼意思?”穆延崇怔了怔。
“我的意思是,如果她一直不醒來,有可能就永遠不會醒了。沒辦法,誰讓她在最後關頭居然想要放過去,轉了方向盤,將所有的撞擊都裝向自己那邊。這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警察調查事故現場後自己說的,你愛信不信。”
“我信,當時……我也握著方向盤。其實我是想救她,可是她……她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放過我,不是要跟我同歸於盡嗎?為什麼要放過我。”穆延崇痛苦道。
“可能是連死都不想跟你這種人死在一起吧!沒辦法,太卑鄙了。”方瑤冷冷說。
穆延崇抬起頭看向她,喃喃問:“你都知道了?”
“你們的新聞已經成了A市的最新熱點,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很幸運,因為你的緣故,我再次成為A市的笑柄,我們的婚禮也如期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