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林哲瀚對他很在意?”蕭墨遠蹙眉。
安暖點頭:“他為了能拒絕那些人給他安排的相親,還曾說過。要將小寶收養在自己名下,這樣就可以堵住那些人說他後繼無人的嘴。”
“怪不得。”蕭墨遠哼笑道。
“什麼意思?”安暖疑惑問。
蕭墨遠說:“林哲瀚有這個心思,那麼想要謀害這個孩子的人就更多了。因為他年紀這麼小,就開始擋了這麼多人的道,更別說長大以後了。所以他不死誰死,更何況還是林哲丞的兒子。萬一再長成第二個林哲丞,多少人要跟著倒黴。”
安暖歎了口氣,這點她也想到了。
雖然很心痛小寶這麼小小年紀就被人算計,但是也很無奈。
“所以我才找你查,你幫我找到凶手,我……我放下對你的仇恨,但是不能和你重歸於好就是了。就讓我們相忘於江湖,君子之交淡如水。”
“你之前說什麼都不肯原諒我,甚至一走了之。現在卻為了這麼一個孩子說出原諒我的話,這個孩子對你而言,真的就這麼重要嗎?”蕭墨遠苦笑問。
安暖終於說原諒他,可是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因為安暖的原諒是為了另外一個人,雖然隻是個孩子,但是依舊讓他心裏很是別扭。究竟是真的為了這個孩子,還是為了林哲丞呢。
“當然重要,他是林哲丞唯一的血脈。好好的把他養大,是我對林哲丞唯一可以做的彌補。”安暖堅定道。
果然。
蕭墨遠苦笑,但是卻又說不出什麼。
前世今生他們都欠林哲丞的,更何況林哲丞還為安暖搭上一條命。
“這孩子的母親是誰?”蕭墨遠問。
安暖輕笑說:“你為什麼不覺得這孩子是我和林哲丞的孩子?”
蕭墨遠歎息道:“你才剛剛走了一年多一點,這孩子至少也有半歲多了。你問這個問題,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安暖:“……。”
嘴角抽了抽,略有些無語,她怎麼忘了這件事。
“你也認識,賀敏瑜。”
“是她?”蕭墨遠驚訝。
安暖點頭:“她很不想生下這個孩子,是我答應了她一些條件,她才願意生下他。可惜,她怨氣太重,最終在生產的時候……發生了一些狀況,醫生隻能搶救回孩子,不得不放棄她。”
安暖垂下頭。
如果當時有的選擇,她一定會選賀敏瑜活下來。
她這麼多年也不容易,如果是她自己的話,恐怕也不想為了一個不喜歡人的孩子丟掉性命。
可惜,她當時不在,具體的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等過來的時候,林哲瀚隻交給她一個孩子,和賀敏瑜的骨灰。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蕭墨遠問。
“什麼事?”安暖道。
蕭墨遠歎息說:“隻要這個孩子在林家一天,他的存在就是對很多人的威脅。他就永遠不可能平平安安地長大,隻有離開林家,他才有可能擁有平靜地生活。”
“可是林哲瀚說會護他一世周全。”安暖急切道。
蕭墨遠哼笑:“就是因為有他這句話,所以這個孩子才會遭受到現在的殺機。沒有他的關心,他還能活長一點。”
“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已經猜到凶手是誰?”安暖立刻蹙眉問。
蕭墨遠擰眉說:“我問你,林哲瀚是不是一直以這個孩子為借口,不肯相親。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卻不讓她進門。”
“女朋友?他……我沒聽過這件事。”安暖搖頭。
蕭墨遠說:“這件事我也不便說的太詳細,反正點到為止。你自己回去問他,一問他心裏就清楚了。到時候誰是凶手,他自然會親自處理。不過這個孩子的存在依舊是對許多人的威脅,即便是處理了這一個,接下來還會有很多。唯一可以讓這個孩子好好活下去的方法就是帶他離開林家,找一個平靜的地方生活。”
“我不介意這個孩子的存在,我會把他視作親生骨肉,和安安一樣教養。”蕭墨遠又鄭重地補充道:“你應該知道,這是最好的方式。除了母親,他也需要一個父親,尤其他是男孩子。”
安暖蹙眉,怔怔地看著蕭墨遠。
蕭墨遠又馬上說:“當然,我隻是提議,具體的你自己考慮。不過我隨時等待你的結果,不管你什麼時候找我,我都會等著你。”
“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那天我看到大明星伊朵小姐對你十分殷勤,應該是很喜歡你吧!再接受別的人或許很難,但是這樣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安暖歎息著勸道。
蕭墨遠冷哼:“什麼叫最好的選擇,你自己呢?你能接受林哲瀚嗎?如果不能的話就不要勸我接受別人。安暖,你當知我心。”
一句當知我心讓安暖羞愧不已,是呀,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怎麼能強求蕭墨遠。
當初愛的太美好,太過轟轟烈烈。以至於即便心裏要放下這段感情,也無法再接受別人的存在。
蕭墨遠知道一切都急不得,看到她若有所思地表情表情知道她有些不耐煩,站起來說:“如果談完了我就先走了,回去給安安收拾一下,下午給你送過去。”
“好,多謝。”安暖道。
不過在蕭墨遠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停下來,扭過頭看向安暖。
安暖察覺到他的目光,抬起頭詫異地看著他問:“怎麼了,還有事?”
“那個……你今天就沒覺得我有什麼不一樣嗎?”蕭墨遠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地問。
“什麼?”安暖詫異地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蕭墨遠輕咳一聲,伸手撩了撩自己的頭發,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地說:“你就沒覺得我今天有什麼不一樣?比如說……發型。”
安暖這才恍然大悟,竟忍不住抿著嘴笑起來。
蕭墨遠有些羞惱地說:“你笑什麼,一直千篇一律難道不會覺得視覺疲勞嗎?我隻是換個發型而已。”
“嗯,一直千篇一律的確會容易視覺疲勞。不過你換發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喜歡就好。”安暖忍著笑意道。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注意到蕭墨遠的發型了,蕭墨遠這個人從來都是中規中矩。以前年幼的時候跟她談戀愛,就是那個發型,這些年回想起來竟從來沒有改變過。
今天突然換了個風格,她看著還渾身不自在。甚至心裏還有一些隱隱的氣憤,難道因為跟影後在一起,所以連品味都換了?
現在卻……忍不住想笑,連她自己都詫異自己的這種情緒。
蕭墨遠看著她憋著笑把臉都憋紅的樣子,更加的惱羞成怒加無語了。
一扭頭看到旁邊反光玻璃上自己的發型,之前還覺得挺新潮挺帥的,這一會看著像個傻叉。
“我先走了。”蕭墨遠悶悶地說,滿臉的不高興。
安暖等他一走,終於忍不住笑起來。
不過笑著笑著她又突然驚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露出尷尬地表情。這點小事情,她至於這樣笑嘛,她可是安暖,已經心如死灰的安暖,什麼時候也有了方寧那種沒心沒肺單純又善良的脾性。
安暖歎了口氣,記憶恢複,終究逃不過她是方寧的曾經。
安暖的一生太過於孤苦,被欺騙、拋棄,每一步都能些成一部血淚史。可是方寧不同,方寧除了最終的欺騙傷害,來的太過猛烈外,一生被如同小公主一般地嗬護,從不知人間疾苦為何物。
她隻有安暖的記憶,可以冷酷無情,可以肆無忌憚地報複,狠下心做她想做的事。可是記憶裏有著方寧的點點滴滴,她就做不出那樣的狠心的事,甚至還會被曾經的方寧影響著情緒。
看,她居然因為蕭墨遠的一個發型笑了,如果她隻是安暖是絕不會如此。
而她這邊懊惱不已,蕭墨遠也發現了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