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語言,想說出來,要在若幹年以後,等到一個寂靜的黃昏,有人把你裝進盒子裏,把我也裝進盒子裏,目光,對準目光,腳趾,勾向腳趾,那時候,陽光早已遠去,月亮還沒有升起,在一片甜蜜的黑裏,那句等候了一生,不敢輕易說出的話語,終於,從我倆近在咫尺的相思裏,沿著草根,化作了蟲鳴。
“距離天空再一次明亮,是那麼遙遠漫長,可我眼前的那一抹微光,能否照亮我,尋找他的方向。”慕安安趴在窗口,眺望著黑夜裏最亮的那顆星星,離晨走進,為她披上一件衣服,“安安,你又多愁善感了,別看了,小心感冒。”慕安安擦掉即將滑落的眼淚,握著離晨的手,深情地說:“晨,如果哪天,我也死了,我拜托你,把我跟他葬在一起,好嗎?”離晨苦笑道:“安安,你瞎說什麼呢?我知道你很喜歡他,可是人死不能複生,你應該節哀順便,千萬別做傻事,你要是走了,我怎麼辦?”慕安安低頭不語,抽泣著,離晨抱了抱她:“好了,不早了,去睡吧,明天別再想這些事了,好嗎?”慕安安點點頭,眼淚還是不受控製地劃過清秀的臉。
“南方,你醒醒啊,別跟我開玩笑了,你醒醒啊。”白風拍著南方的臉,多希望他在下一秒醒來,然後告訴她,他沒事。南方的嘴角流出了更多的血,白風開始慌了,她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她隻是想教訓一下慕安安,根本不知道會讓南方也卷進這場戰爭,她抬頭看了看還流著血的釘子,不禁淚如泉湧,慕安安扶著牆,昏昏沉沉的站起,看到了躺在白風懷裏奄奄一息的南方,她慢慢的挪步過去,推開白風:“你滿意了?現在你開心了?現在人也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慕安安摸起地上的水果刀,想插進自己喉嚨裏一了百了,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對白風說道:“白風,今天這事,我不會怪你,畢竟你也是因為太愛南方了,隻是你的方式錯了。”
“對…對不起,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
“那麼,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我,你願意嗎?”
“好,我…我願意,我什麼事…都願意。”白風哽咽著。慕安安微笑著:“我請你幫我,好好的活下去,用我的身份,好嗎?”還沒等白風回答,慕安安手起刀落,倒在了南方懷裏,倒在了一片血泊裏,嘴角卻還掛著一絲微笑。
白風茫然地離開了這個死巷不起眼的屋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腦子裏回蕩著慕安安的話“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啊---”慕安安從夢中驚醒,離晨走進房間,問道:“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不是…”
“哦-是那件事吧,好了,別在想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你要做的,是要替慕安安好好活下去。”離晨安慰道,離晨是白風最好的朋友,白風的事,離晨都了如指掌,當然,她也知道,她眼前的這個慕安安,不是真的,而是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