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沉沉,下著傾盆大雨,這樣的雨已下了數日,淋濕了整個皇興城。而椒房殿外站著數名宮人,椒房殿內氣氛極為緊張,兩人劍拔弩張,勢必引起口角之爭。
“娘娘,您說這些個證據若是擺在太後皇上麵前,他們會怎麼想,怎麼做呢?”柳昭儀笑顏如花般詭異妖豔,仿佛她看到了這最後的結局,也能看到她的勝利。
在蘇婉瑛的眼裏柳氏便是殿後幾叢帶刺的玫瑰,被刺的生疼,蒼白如紙的臉上浮現一絲笑,這笑比哭還難看,牙齒打顫,卻盡量讓自己鎮定,“若本宮沒猜錯,你是來和本宮講條件的吧?不然的話,早就將這些證據都交到太後皇上跟前了。”一口一個‘本宮’,讓柳昭儀更恨,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剜她的心。
柳昭儀急躁起來,“您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本宮’二字呢?也是,過了今日,怕是沒機會嘍。”朗笑三聲,總算平複心境,卻讚起來,她知道她不急,該急的是蘇婉瑛,道:“不愧是母儀天下的皇後,鎮定自若,值得我柳氏佩服啊。”
“你說沒機會,就沒機會?可笑。”懾人的目光對向柳氏,蘇婉瑛狠戾道:“少廢話,說吧,什麼條件?”
柳昭儀收到這樣的目光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在她眼裏蘇婉瑛已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那她又何來的懼怕呢。反倒是輕鬆自若的說:“不是條件,而是選擇。蘇家或是你皇後的條件,我可不稀罕。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選擇是什麼?”
“繼續說。”
“要麼你自盡,要麼我將證據示眾,你自己選?”柳昭儀竟擺出一副好心的樣子,勸她,“若是我,我必然選第二個,先保了自己的命才對呀。人生何必短,總不能為了別人而放棄自己的命吧。您說是這個道理吧?”
“這麼說,你還為本宮著想了?本宮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啊。”蘇婉瑛一向知道她的野心與她的不服,這樣的選擇也不過是想得到皇後之位而已,一拍桌子,倒把得意洋洋的柳昭儀嚇了一跳,冷笑:“說到底,你不過就為了皇後之位吧。可惜,本宮可不會這麼輕易讓你。”
“那是,您可是一個好皇後呢。”柳昭儀大大方方的承認,“對,我就為這個位子,自打我一進宮就瞄準了你這個位子,現如今,總算快得償心願了呢。”
“得償心願?嗬,你不過就是一個昭儀,宮中比你高位的妃嬪又不是沒有?本宮勸你別為她人做嫁衣。”蘇婉瑛的心緒來回千萬遍,無人猜得她現在的心思,與方才的語氣軟了下來,“如此,那本宮知道即便自盡,你也不會放過妹妹的吧?”
“你把她當妹妹?她可沒把你姐姐呢。不過你錯了,隻要你沒了,我也懶得和她鬥;隻要你沒了,蘇家也沒什麼了。”柳昭儀索性一股腦兒全說出來,“你們蘇氏一族,一後一妃一太子,將來可不得了呢,隻是你們卻忘了一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以為皇上便沒有這樣的顧慮了?你以為太後能一直容忍你們蘇家壓過許家?這朝堂上不知多少人等著抓你們蘇家的把柄呢。”頓一頓,看著蘇婉瑛氣的發抖的手,更來勁,“你是個才女,不會不知道一句‘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吧?”
蘇婉瑛抬手便將案幾上的茶盞掃在地上,茶盞一下子碎成齏粉,碎片落在柳昭儀的裙擺邊,跟著急步過去,一個巴掌甩過去,“這是你欠本宮的,理當還。”
柳昭儀並沒有生氣,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一瓶小瓷瓶,瓷瓶上還畫了花,放在桌上,然後起身,走出殿外,臨了留下一句,“您自己好好想想,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