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果真無情,無愛。
於是,司徒灝冷著臉,站在那裏,聽清月說起所有的,她知道的事。
就這樣,過了三日,京城傳出驚人消息。
東方擎一家,被滿門抄斬!
東方家上上下下三百二十一口,被全部斬首。
據說,那一日,法場上,血流成河,哀鴻遍野,那情,那景,慘不忍睹。
曾經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東方家,一夕之間,竟然成了叛國通敵的罪犯,一時間讓軒國百姓無法接受。
東方家已經沒有後人,那些屍首,就被暴曬在日光下,沒到兩天,就發臭生蛆,蚊蠅到處亂飛,圍繞著腥臭的屍首,嗡嗡成一團。
京城百姓,都手捂唇鼻,繞著走,生怕沾染上這裏的晦氣。
還有家長,教育孩子,告訴孩子要效忠皇帝,忠於國家,不然,東方家的下場就是教訓。
後來,還是皇帝下令,命人將屍骨殘骸清理走,運出京城,丟到荒郊野外,給野狗做晚餐。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紙裏包不住火。
秦子岑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進,但,小翠卻天天到文淵閣還書,借書。於是,斷斷續續的,從管事的那裏聽到一些,回來,就講給秦子岑聽。
當時,秦子岑正端著茶盞,聽了小翠的話,茶盞脫手,碎了一地瓷片。
秦子岑不明白,以後,多少年,她也沒明白,東方擎怎麼是叛國通敵的人?怎麼可能?
秦子岑想起她剛到軒國,那時候,是在狩獵場,司徒灝連傷她兩劍,生命垂危的時候,是東方擎出手,將她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
東方擎給秦子岑的印象就是風流倜儻,天天笑眯眯的樣子,偶爾的,還色迷迷的調笑一下。這麼一個無害的人,怎麼就成了罪犯?而且,竟然一點異樣,她都沒看出來?
夜幕四合,宮裏各個院落,都燃起燈火,一盞盞紅色的燈籠,在夜市中,隨著冷風搖蕩,就如秦子岑不安的心。
就在她決定要就寢的時候,福安的聲音又傳過來。
“皇上駕到……”
秦子岑隻好緊跑幾步,出來迎接。
“丫頭,來,今天,我們再來幾局……”司徒軒心情大好,秦子岑雖然心有疑惑,還是陪著他對弈起來。
有時候,秦子岑就覺得,這個司徒軒就像是小孩子,明知道她的棋藝不如他,可他竟然樂此不疲,天天來這裏。最早離開的時候,也是月上中天,弄得秦子岑休息不好。
可,司徒軒倒是很高興的樣子。這讓福安很為難,因為,按照後宮規製,每晚,皇帝都要翻牌,到哪個嬪妃處。可最近,皇上老往雲水殿跑,弄得各個嬪妃都找福安訴苦。
福安左右為難,可見皇帝高興,他也不敢打擾皇上的興致。
又一局結束,秦子岑給司徒軒斟了一碗茶,若無其事的問道;“父皇,聽說,東方家被全門抄斬了……?”
“嗯……”司徒軒龍顏大悅,因為他又贏了一局,“已經是多日前的事了……”
明知,後宮女人不能參與政事,秦子岑還是試探的說了句,“那個東方擎,我見過幾次,笑眯眯的,蠻好的一個人……”然後,似歎息的隨口說了句,“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丫頭,你道行潛著呢……”司徒軒放下茶,鄭重的看著秦子岑,意味深長的說:“丫頭啊,要記住,經常衝著你微笑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朋友;經常與你針鋒相對的人,也不一定是你的敵人,凡事,沒到塵埃落定,水落石出,都不能輕易下結論……”
司徒軒自言自語道:“灝兒這是敲山震虎呢……”然後,眼角眉梢掛上淡淡的愁緒,“朕……如今,真是西風獨自涼啊……”
秦子岑無意撲捉到司徒軒眼裏的幾分落寞,趕緊說道,“父皇,來,再來一局,這次,我一定要贏您……”
於是,二人有生死博弈起來,漸漸的,司徒軒被棋盤上的戰局吸引,臉色的寂寥之色漸漸淡去。
司徒灝?
又是司徒灝!
秦子岑清晰地聽到,司徒軒剛才說,司徒灝在敲山震虎,難道是司徒灝把東方擎一家繩之以法的?
司徒灝到底在幹什麼?
秦子岑有些心不在焉,結果,第二局,她又輸掉。
司徒軒仿佛看出秦子岑的疲憊之色,第三局結束,就離開了。
齊妃的寢宮裏。
齊妃正淚眼婆娑的同兒子司徒雲訴苦,司徒軒已經多日未來她這裏,讓她心生不安,老感覺自己在後宮的地位,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