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石板整齊排列在橋上,橋有些老舊,爬上些許青色,扶手處被磨得光亮。河水涓涓從橋下流過,伴著河邊的房屋,行人,低低地吟唱。
雨打在石板上凹凸不平的小坑裏,濺起小朵的水花,順著水渠蜿蜒流下,隨後便不知去向,雨滴落下同流水融為一體。
許是因為下著雨,街上行人很少,隻偶有撐著竹骨傘行色匆匆的人。“嘩——”一名女子在急速奔跑著,踩到了水坑,水濺了出來,濺濕了那女子的裙角。經過的行人紛紛側目,眼睛裏充滿了好奇。
但女子似乎有十分緊急的事,她無視了行人探究的目光。自管自地跑著。過了片刻,女子停在一座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府邸前。女子伸出手正欲敲那朱紅色的大門,可手最終還是頓了頓,那雙潔白如玉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敲也不是不不敲也不是。忽然,門緩緩地開了。一張疲憊卻不失英氣的臉出現在女子麵前:“蘇鈺,你終於來了!”男子滿臉的喜悅,之前的疲憊一掃而光。
女子將停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嗯。”蘇鈺應付性地答了一句,緊接著從腰間拿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遞給男子“把這個給墨景逸。”說完便轉身要走。
男子快一步擋在了蘇鈺的前麵“蘇鈺,你心裏明明還有景逸,你為什麼不能忘了那件事呢?”
蘇鈺冷冷地看著男子說:“那件事,這輩子我都不會忘,這次來隻不過是奉了師命罷了,上官寂,從此以後我和他隻可能是陌生人,明白嗎?”說罷便繞過上官寂走進了雨裏。
上官寂望著蘇鈺離去的背影,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歎了口氣,拿著小瓷瓶進了逸王府。
蘇鈺在上官寂關上那扇朱紅色大門後,全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走一般,倒在了雨中,雨水肆意地擊打在她身上,衣裳被打濕,蘇鈺伸手撫上臉,一片濡濕,竟是刺骨的冰涼。淚水混著雨水落下,有種莫名的苦味,整顆心也苦了起來。往事如洪水猛獸般襲來。
當今的蒼越大陸一分為四,分別是南玉國,北穹國,東泠國,西蜀國。其中屬南玉國國力最為強盛。
南玉國
“嬤嬤,到底還有多久才到國都啊?”蘇鈺有點不耐煩的問道。前幾日,府裏派張嬤嬤到鬼穀來接她回將軍府,說是有要事相商,而自己因為在鬼穀裏待了六年也有些煩悶了,於是和師父商量了一下,師父答應讓她離開一個月。
“快了快了,三小姐。”張嬤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蘇鈺實在受不了了,坐馬車實在是太不舒服了,早知道這樣,就自己施展輕功回去了,蘇鈺從馬車裏探出頭,讓馬夫停下,然後下了車。看了看四周問:“這是哪啊?”
“這裏是鶴音山腳下。”馬夫回答道。
鶴音山?好耳熟啊,蘇鈺開始在腦海裏搜索這個地方,好像師父曾經說過這鶴音山上好像有不少的好藥材。蘇鈺嘴角上揚,沒想到今天讓她賺到了。轉身讓張嬤嬤等人先走,自己等會兒追上去,說完就跑了。
等張嬤嬤反應過來,蘇鈺已經不見了蹤影,看著天色漸暗,張嬤嬤擔心過了城門門禁時間,進不去,又想著蘇鈺是個會武功的。思慮再三後,還是決定先進城。
蘇鈺在山上繞了一大圈也沒找到什麼好的藥材,師父不會又騙她的吧,這老頭平時就愛耍她,還是先下山好了。剛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脖頸上一涼,一個黑衣人用劍抵著她的脖子。不一會兒,有兩個人追了上來。
其中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人朝著蘇鈺的方向笑著說:“沒想到你夜漓有一天會為了逃命而要挾一個女人。”
夜漓冷笑一聲,並不理會,而是對另一個人說:“今日是我夜漓栽了,不過下次我不會大意了。”
蘇鈺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陣無語,“各位大哥,你們要是要聊天的話,那我能不能先走。”說完用手將脖子上的劍移開,往旁邊試著移了幾步。
夜漓一把將蘇鈺拉了回來,“你們若是不想讓這個女人死,就讓我走。”
灰衣男子合上手上的折扇,“夜漓,你莫不是剛剛腦子被打壞了?我們與她素不相識,為什麼要為了她放走你啊?”
“喂,你幾個意思啊?這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蘇鈺瞪著灰衣男子說。早知道會碰到今天這樣的情況,當初就不應該隻是一心練輕功,弄得現在毫無還手之力。
“你這個丫頭,還想不想要我們救你了?”
蘇鈺翻了個白眼,“不想。”頓了頓又開口道:“你們難道沒有感覺到四肢漸漸無力嗎?”看著灰衣男子驚愕的眼神,蘇鈺笑了笑,手稍微一用力,脖子上的劍就被移開了,然後轉身就走,聽著身後三人紛紛倒下的聲音,冷笑一聲。自己的師父好歹也是堂堂的鬼醫,世人隻知這鬼醫醫術高明,卻不知他也是一個用毒的高手,還好自己隨身帶著迷藥,不然搞不好就完了。